麻雀与狗-散文阅读

2024-07-02

麻雀与狗-散文阅读(精选4篇)

1.麻雀与狗-散文阅读 篇一

与狗有关的记忆散文

喜欢狗,拥有许多与狗有关的记忆。

一、黑子

上小学时,家里养了一只叫黑子的半大土狗。早上6点上学,天黑笼笼的,它总把我送到离家1里多的校门口。每次放学时,它总在半路上等候。老远看见我,总是亲昵地边摇尾巴,边呜呜地低鸣着,撒着欢迎着我飞跑。等到了跟前,身子一纵,两个前爪已迎面搭在了我肩上,我顺势抱起它,高兴地转几圈,那毛茸茸的头,在我身上蹭来蹭去,那种亲密温暖的感觉,真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呢!

那时,老鼠特别多。有一次,坐在灶前摘菜,眼看着有只老鼠,贼头贼脑地爬上了锅盖,心一急,扬手就去抓老鼠,老鼠猛回头正要咬我,被眼尖腿快,蹲在旁边,看我干活的黑子猛扑过去,牢牢地噙在了嘴里,疼得老鼠吱哩哇啦乱叫。黑子悠闲地挽着狗尾巴花,得意地看着我,那神情仿佛在说:“坏老鼠,竟敢欺负我姐姐?看我不咬死你!”人常说,狗逮耗子,多管闲事,可我家黑子逮耗子,纯属职责所在。

黑子给我带来许多快乐,但它的离去,也给我带来深深的悲痛。

我家住在国道边,那天,母亲去公路旁的菜地里劳动,黑子也跟去了。母亲只顾干活,忽听公路上传来紧急刹车声,一抬头,看见了血肉模糊的黑子,母亲把黑子抱回家,我们含泪把它埋在院里的梧桐树下。

黑子死后,我家好几年都不敢再养狗了。

二、虎子

上初中时,大哥在山里工作,山上经常有野猪、狗熊出没,哥哥养了一条叫虎子的大灰狗,等哥哥调到山外时,便把虎子带回了家。

它长得虎头虎脑,在大哥面前很温顺,对我们也很亲密友善。可听大哥说,在山上它还赶跑过几只山猪呢。狗通人性,它肯定知道我们是大哥的家人,也是它的家人。

那时,家里没电话,它还像信鸽那样,给嫁到邻村的姐姐传递过口信呢。我们把要给姐姐说的话,写在纸上,折叠好装在一个小塑料瓶里,拧紧盖,挂在虎子脖颈上,虎子到姐姐家,吃喝完,再带来姐姐的回信,往返七八里路,从不误事。

记得那年我已上高中了,周末回家,不见守门的虎子。走到后院,在麦草垛前,惊奇地发现:虎子刚生出六只虎头虎脑的娃娃,它正忙着给孩子们舔胎毛呢。它那专注、慈爱的神情,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叫舐犊情深,也令我对虎子肃然起敬。

做了母亲的虎子更慈祥宽厚了,它领着一群虎仔,快乐生活的情景,如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定格在我的记忆版图中。

虎子在我们家快乐地生活了6年,它先后养育了许多孩子,分散在邻居及邻居的亲戚家里,以致老去了很久,人们都还常常提起它。

三、大黄

工作后,离家虽只有二百多公里,可总是忙碌,也只有逢年过节,寒暑假才能回家看望父母。二哥为给父母岔心慌,领回了一只叫大黄的狗。

那年夏天回家,母亲坐在门口乘凉,大黄安静地卧在母亲身边,似乎在倾听我和母亲说话。虽是第一次相见,但它和我很亲近,没有对我发出一声警惕的鸣叫。

等我再次回家,已隔了三个月,但大黄还认得我,老远看见了,竟摇着尾巴迎接呢。

那年春节回家时,没看见大黄身影,有些纳闷。当我问起时,母亲叹了口气说:“哎,被人害死了,很惨。”

离我家300多米的村边上,开了家炼铝厂。半夜里,有几个蟊贼想偷铝锭。那晚大黄睡在门外,听见响动,破着命地鸣叫,直扑到小偷跟前去撕咬。情急的小偷,用铁钩捅死了它。大黄的拼死鸣叫,惊醒了铝厂主人,小偷仓惶逃窜,铝厂没受任何损失,可大黄却倒在了血泊中。

母亲说着,不免伤心。大黄,真是一个爱憎分明,看家护院的好卫士。母亲说,再不养狗了。

黑子、虎子、大黄,共同架起了我与狗之间亲密友好的桥梁。喜欢狗,喜欢它们善解人意,喜欢它们尽职尽责,喜欢它们忠诚勇敢,喜欢它们身上所散发出的活力和朝气。

有了小家后,一直想养狗,可住在城里,要满足这一愿望谈何容易。先住10多平米的小平房,又住六楼都不方便。十年前,终于搬进了一楼,终于实现了养狗的愿望。

四、嘟嘟

小狗嘟嘟,十分乖巧、可爱。是从学生家里抱来的小狗娃,是只胖乎乎长不大的蝴蝶犬,从不乱叫打扰邻居。

嘟嘟有许多爱好,尤其喜欢坐摩托车兜风。

我家住在小区主干道旁,离车棚约有400米,丈夫每次下班,经过门口时,总是轻轻鸣笛,在家里听到信号的嘟嘟,便急不可耐地“嗒嗒嗒”跑到门前,我刚打开房门,它就飞跑到车前,老练地跳上摩托车脚踏板,歪着头转动着眼珠,乐呵呵地蹲在上面,那神情,就像一个坐在父亲车上既得意又自豪的孩子。丈夫骑上摩托车把它驮到车棚,它又会主动跳下来,像满足了愿望似的,蹦蹦跳跳地在前面领路。我若在家门口等候,它则会向我飞速奔跑,再回头看看丈夫,仿佛在对我说:“你看,谁回来了?”每天早上丈夫上班前又领它到车棚,它依旧老练地跳上脚踏板,等到了家门口,再跳下车,心满意足地回家。

每一次回家、出门,因为有嘟嘟迎接、送行,心里都暖暖的,生活也多了一份乐趣。

还记得那年元旦三天假,我们坐火车看望父母,只好让嘟嘟留守。临行前,为它准备了水、食物,还在阳台上铺了厚厚的报纸,以备它便溺时用。

返回后,打开家门,嘟嘟摇头摆尾扭屁股,扑跳抓挠极其兴奋地欢叫着迎上来。打开灯,看到嘟嘟把女儿用的一大包五颜六色的毛线,不知从哪儿找出来,铺成一片,像铺了一块鲜艳的绒地毯,我们都夸嘟嘟会自娱自乐。他极守规矩地在报纸上留下了排泄物,吃光了所有食物,甚至连平时落在食盘边的馍渣都吃得一干二净,还喝干了水。看来,我们预计不足,让嘟嘟挨饿受渴了。这以后的一个多星期,它胃口特别好,每次都吃得特别干净。

有一天晚饭时,我给食盆里放了一大截麻花,当它把麻花噙到嘴里,并不像往常那样“嘎吱嘎吱”去咬,而是在屋里转圈圈,似乎在寻找什么,我有些纳闷。丈夫说:“前天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说狗会把骨头藏起来,等到饥饿时再啃。嘟嘟该不会是想把麻花藏起来吧?”

我们没打扰它,边吃饭,边静静地观察着。不一会,它跳上了沙发,朝靠背后面的通道里望了望,又走过去,把嘴使劲往通道里伸,实在无法再伸进去时,才把麻花放在里面,然后跳下沙发,又围到我们跟前,吃其他食物。

为了证实这不是偶然的巧合,我把麻花取出来放在地上,嘟嘟看见了,又噙着跳上沙发,这次没有放在靠背后面,而是走到沙发最里边,一堆书跟前,用爪子轻轻扒拉了几下,把麻花埋在了书堆里,又跳下了沙发。

看来聪明的嘟嘟已在挨饿中积累了经验,它认定了这截麻花就是它要储藏的食物,真是“吃一堑,长一智”呀!

嘟嘟受过饥饿之苦后,懂得了为明天不再挨饿储藏食物,不再是日光族。低级动物尚且知道汲取经验教训,什么时候,我们这些高等动物――人类,也才能为自己和他人的明天着想,不再掠夺性地开发自然资源?

两年后,因女儿中考,我代毕业班,早出晚归,实在忙碌,虽有千般不舍,却也在万般无奈、愧疚中,不得已把可爱的嘟嘟,送给了喜欢狗的学生。

五、小熊

三年前的冬天,我们把已八十多岁的老父母接到家中照顾。那时母亲已失忆,生活也不能自理。

有天晚上,丈夫9点多才回来,提着个大纸袋,但又感觉空荡荡的,一脸神秘地进门,笑嘻嘻地对我和父母说:“猜猜看,我带回了什么?”我们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演的是哪出。他得意地从纸袋里掏出一只灰黑色小狗,正睁着黑黝黝、亮晶晶的`圆眼睛,惊慌地看着我们。我高兴地询问怎么回事?这小狗从哪里来?母亲眼中一下有了光彩,伸出手来像孩子般抚摸着小狗。

家人说,晚上陪一外地朋友散步时,在公园假山上看到这只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狗,四周既无狗妈妈,也没有寻找小狗的人,寒冬腊月,如果不抱回来,肯定会冻死。

当晚我和家人就给他起好了名字,就叫小熊吧!黑灰色,胖嘟嘟,一走一扭,像个小笨熊。

小熊一天天长大,失忆的母亲在活泼可爱的小狗身上,找到了儿孙小时候的记忆,于是把小熊当作小孩子来称呼,和它滔滔不绝地说着母亲、奶奶给孩子说的话。

当母亲看着小狗在她脚下跑来跑去,围着她转,她会夸赞,这个小孩真乖!当小狗在沙发上佯装着抓挠母亲,和母亲玩耍时,母亲开心地笑着,会说这个小孩真调皮!当母亲靠着沙发小憩时,小狗头枕在母亲腿上,或躺在母亲怀里,或依偎着母亲舒展地酣睡,母亲的神情是那样安详,仿佛是奶奶在陪伴守护着入梦的婴孩。

自从有了小狗,每次下班走进家门,母亲都会对我说:“你看,这小娃娃多好!”

因为有了这只小狗,母亲的笑容更灿烂了,活动量比以前增大了,精神状态也更好了。能照顾孩子,母亲也觉得自己更有用处了。

小熊的到来,唤醒了失忆母亲的爱心,让母亲找回了照顾孩子、关爱他人的快乐。有这一老一少充满童心的家人,那个冬天,很温馨,很温暖。

至今保留着笑容灿烂的母亲,怀抱小熊,坐在桌前晒太阳的照片。可去年夏天,就在家门口――我每日出入必经的地方,可爱的小熊却长眠在车轮下,它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永存在我和家人的记忆中。抱着小熊温热的身体,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那慈爱的老母亲,也在去年深秋,离我而去了。

可爱的小熊,永远安卧在慈母怀抱中!

2.灰色麻雀散文 篇二

雨终于停了。黄昏。似血残阳。泥土味浸满空气。

走廊上,我看见一只麻雀。

翠绿的枝头悬着几滴晶莹的水珠,一只麻雀掠过视线,立在上头。全身灰色的羽毛,像所有其他的麻雀一样。雨滴掉了下来,枝头也抖了抖。它在抖掉附在羽毛间的水滴。远远看去,像一个静止的音符,一把钥匙,但更像枯瘦的枝桠,与树融为了一体。

它风尘仆仆从遥远而陌生的地方赶来。它是想寻找一个安稳的栖息地,以度过这个夜晚。而这高高的树,树顶是一片碧绿的枝叶,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停在上头,心中的慌张与不安并没有消失。它在左顾右盼。惊慌失措。像这个漫长而颓废的雨季。

一连下了十来天的雨,夏季的闷热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提早到来的深秋。几片绿叶提前结束了生命,晚风刮在人的脸上,格外的冰凉。

藏在柜子里几十年的旧书也有了白色霉菌的痕迹。阳台上的一盆盆栽也注满了清澈的`雨水,里面丛生许多蓬勃的野草。门上,残破的春联又褪去了一层鲜红。仓库里的稻谷发了芽,里面住着的一窝老鼠误以为是深冬的来袭,遂过早地安分守己起来。

整个世界都是湿漉漉的一片,像是下了一场漫长的心雨,湿漉了整颗心。

又是劳累的一天。为了几条虫子,为了几粒稻谷,为了几粒米粟,为了几颗人类种下的一串葡萄,它担惊受怕,它餐风露宿,它风雨无阻。现在,它只想安睡,不想其他。

每天都得躲进树上,就算飞到雨帘里,不管是为了一点吃食,还是想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它总不能飞多远,只能回来。过多的雨水会让它不堪重负。如果不小心落到地面,那就糟了。于是,很快就到了夜晚,它又不得不飞回来。如果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安全的枝头栖息,一整夜它就会在危险和恐惧中度过。饥饿的肠胃每天都在向他抗议。但是,它没有办法。

都是因为这漫长的雨季。

不能再想这些了。忍着吧,过了这一夜,明天就不会再下雨了。它准备在那个枝头安静地度过这个夏天的夜晚。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空气因有了雨水的氤氲而变的温柔,呼吸一口,都觉得满嘴都是春风的味道。碧绿的邻家菜地上散落着一片一片阳光,家门口的那一排枝繁叶茂的树木也落上了斑斑点点的阳光,这一切给人造成幻觉,这是一个初春的清晨。春雨在春夜肆虐,大地被春风唤醒,太阳又在春雨中洗礼,脱胎,然后照耀。

天空中搁着几块火烧过的云。遥远的东方金光璀璨,西边是一轮还没完全陷入泥坑的圆日。在转瞬间又都消失了所有的颜色,变得暗淡无色。

所有的光芒仿佛全部掉进黑色染缸之中,再也穿不透这层障碍,来到人间。夕阳渐渐从它的小眼睛里消失不见了。黑夜即将来临。

麻雀不管周遭这一切自然的变化,它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只脚缩进羽毛,独自闭眼。灰色枝干给它遮挡,绿色树叶为它纳凉。一个高高的家给它一个可以做金色梦想的安乐窝。没有人能来打扰,这个夜是属于它的,每个这样的夜都是属于它的。不需要想着吃食,也不想着飞出去,飞到蓝天底下,因为只要睡过去,就不会再有任何生存的抱负,也不再体会那种难以忍受的感觉。

就像不在这个世上存在了一样。

我在走廊上来回急促地行走,却不晓打扰了身旁狗儿的一场美觉。它探着头,眯着眼,对着我,似乎在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去抚摸它,它又重新躺下,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半天,它又闭上了眼睛。

不久,它又探了探头,起身,嗅了嗅地面,然后走到一件掉在地上的衣服上,全身一摊,四肢和头笔直朝着同一方向,又睡了起来。

也许是我不经意地一瞥,也许是我故意盲目的窥视,麻雀发现了我。它的头摇来摇去,总有一只眼睛对着我。缩进去的一只脚也放了下来。它似乎是想离开,到别处去。尽管,我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后院里的那棵葡萄树上经常会有麻雀的身影。而我,总是用棍子把它们赶走。它们是祸害,偷吃葡萄。

现在,它们需要一个家。像我们一样。

我赶紧躲起来。我坐到狗儿身旁,看着它的梦。可怜的小家伙,别再奔波了,就把今夜的梦安在这里,像这狗儿一样。好吗?

我保证,今夜,没有人会打扰你。你会有一个金色的梦乡。我迫不及待地出来,偷偷地朝着麻雀那里望了一眼。那翠绿的枝头还悬着几滴晶莹的水珠,却已经没有它的身影。

夜晚来了。可怜的小麻雀,你在哪里过夜?

3.喂麻雀优美散文 篇三

最近我和老伴住进一套位于顶层的小房,还在阳台一角种了几盆高大的绿色植物,营造了一个绿色小天地。

那天早上我醒来,听到阳台上鸟儿啁啾的叫声,我精神为之一振,便披衣走出阳台,原来是两只麻雀在围栏上跳跃、歌唱,见人来了才飞到屋檐上。这是久违了的鸟声,久违了的景象。阳台竟有鸟的足迹,鸟的声音,我能与鸟为邻,真是难得的乐事。

回想我青年时代在南宁工作的时候,有一次,全国进行“除四害”,麻雀蒙受“冤假错案”被列为四害之一,全国城乡对它们大搜捕。记得一连几天,全市清剿麻雀。爬梯掏雀窝,摔鸟蛋的,在楼顶、阳台挥竹棍,打铜锣赶麻雀的,处处严阵以待,麻雀无处安身。从此,我所到的城市和乡村,再也看不见麻雀的踪影。

现在,人们认识了人与自然的依存关系,高楼林立的城市重视了环境绿化,许多人家的阳台有了绿叶和香花;在公园、在林荫大道上,有了鸟儿的飞翔和歌唱。鸟类是自然界中人类最亲密的朋友。可是人类往往在硝烟弥漫的战争中,在环境的污染中,在对鸟类的捕捉杀害中,失去鸟类这个可爱的朋友。其实,爱护鸟类是人类爱护绿色地球的一种行动。

于是,我庆幸我阳台的一角常有麻雀光临。我开始对小鸟们留意观察。这些高大的建筑群,不是它们喜欢的安身之所,它们虽然也喜欢蓝天白云,可是更喜欢树木花丛。我阳台上的.一角绿荫,竟能使两只麻雀常来做客。我想热情招待它们,烟、酒、茶自然都用不上,我便把一小撮米粒撒在围栏的瓷砖上,然后转入房内,留给阳台一片安静。果然,两个小客人飞来了,高兴的同时也警惕地啄食米粒。有一天,乌云密布,凉风嗖嗖,下了连绵的秋雨。我想,这样的天气更难觅食了,就放了一把米粒。果然,两只麻雀趁雨暂停的机会,飞来啄食。还啁啾地叫着,呼朋唤友,竟然又飞来了几只鸟儿,饱餐后才飞去。

4.又见麻雀的散文 篇四

年前,写下篇《立春桃花渐次开》,正好是新岁立春的当天,却是旧年岁末的腊月。于是迟滞了几天,买了张“春运”回家的车票,回我湖南的乡下过年。我在文章中说:今年立春早,不定过完年出来,就能看到春后的桃花开了。

恰好,今年在家停留的日子长些,出来时已是元宵的前一天。我没敢在家奢侈的过完元宵,眼望着村子里一批批陆续离开家乡的人们,我来不及犹疑,便也相跟着离开了家来到广州。正好,离开家时,桃花已开放了三两枝,也算是了却了我文中的祈愿。心自欣慰!

这些年一直在外面,离开家已经二十年,虽然间或时也会回家过年,但呆在家的日子很有限。(过)年前(春)节后的,停留在家的日子也就不过十天八天。于是对城市的变化看到的越来越多,而对家乡的事物了解的却越来越少。

这次回家,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了两年,于是权当理由,便让自己在家多停留了几天。与乡邻乡亲们相处的时间长了,听到的看到的也就多些。

年前回家,才进村口时,就听到头上有喇叭在叫。于是一抬头,就看到村前的电线杆子上,前后分挂着两个喇叭。这情景可是好些年没见了,具体些说,应该是集体时才有过的场面。于是想起集体时,四叔家门上挂着的木匣子广播。四叔是队长,每天早晚或中午,四叔家门上的木匣子广播里便会传出歌声或播音声,或者县上或公社传达的通知。还有,每天早上准时播报的广播体操的喊操声。我那时正上小学。小时候好奇,有一次趁四叔出工没回来,我偷偷的抽了条凳子爬上去,取下木匣子,把木匣子里面喇叭上的磁铁取了下来。然后拿了磁铁去吸灶堂里土灰堆的铁矿石碴子。但不久,广播便修好了,也没人去追究广播里的磁铁是怎么丢的。再不久,那拉拽着广播线的电线杆子便一根根被扒了,于是再没有听到广播的声音。

当然,比起当年那木匣子广播,这喇叭要先进得多,挂在露天的高压线电杆柱上不怕雨淋,声音也比之前的`木匣子广播响亮得多,更不怕谁家的孩子顽皮了爬上电线杆子去取了那喇叭里的磁铁。

有乡邻告诉我,说这喇叭是去年时供电站的人挂上电线杆子的。开始时,有房屋离得近的村民们嫌吵,但后来就觉得多了份热闹和喜庆,并适时能了解些山外的信息。我听了就在心里头念叨:怪不得呢,早年回来时还没见的!

我正念叨,喇叭里却说出些过年的喜庆话儿。我于是觉得,这沉寂了数十年的村落,仿佛又有了新的活力与生气,仿佛又有了种久违的亲切与亲近。

我心里头想,当今的城市,已发展到一定阶段了,经济的发展,是该向农村推进了。

我自知这些年一直在城市奔波,对乡下的事知之甚少。于是每听说一事,心底里总难免会一阵涌动。尽管一些事曾经熟悉而并不陌生。有些事仿佛旧事重提,却又仿佛更添了新意。

与乡邻们闲聊时,说到当年的村卫生室和赤脚医生,说到我们孩提时一起走读并留下过童年记忆的村民办小学。似是留恋,又似回味。

当年的赤脚医生,早把诊所开到镇上去了,离村将近二十里。当年的村民办小学,我自从上了初中以后,便再没有去看过。全村十多个自然村,村小学在村中心的位置,离家也有近两里。后来听说,村里的孩子,都上镇上、或者以前的乡上去上小学了。后来就听说,学校被拆建了。我向乡邻们打听,问当年那学校的旧址是否还在,是否被人翻耕成耕地?乡邻们告诉我,说那旧址还在,年前已经批建,正准备重新修建村小学。乡邻们还我告诉我,说当年那村卫生室也恢复了,政府扶持,卫生员是当年那赤脚医生的儿子媳妇,医校毕业。我听了似乎并不诧异,想起当年最后一次去看赤脚医生(其实那时也早已不再叫赤脚医生)时,正是我新婚后不久,媳妇半夜突发急性肠炎,痛得直叫,我于是背着媳妇去找的村医。

一切似乎都在变。有些似乎只是恢复,但也存在它恢复的必要。

我以我数十年远离的陌生,一点点触摸我乡下的变化。我来不及感喟和慨叹。

正闲聊时,有乡邻走过来,冒出一句,说:“现在的麻雀,好像没以前的麻雀个儿大。”

我这回听了,不由地感到一种讶异,我瞪大了眼睛问:“又有了麻雀了么?”

乡邻点点头,说:“是。”

我怕乡邻弄错,于是又补充一句:“你说的是麻雀,不是山雀,是家雀儿?”家乡有两种雀,一种是山雀,个小,只在山林里刺丛或草木间跳来跳去。一种是麻雀,又称作家雀,个稍大,常在房前屋后的树枝上栖息,尤喜在土屋瓦檐下的房粱砖缝里作窝。家雀(麻雀)食稻谷,山雀不食。但那一年,几乎一夜之间,麻雀忽然从我们那儿绝迹。这事谁都知道,但谁也不明原因。

乡邻听了,又点了点头,回答一句:“是。”

我于是犹疑地嘀咕一句:“那麻雀不是几十年前就绝迹了么?”我说不清是诧异,还是欣慰。

乡邻听了,就慨叹地说:“你这些年是真把自己当城里人了,对家乡的事,是越来越不关心和了解了!”说着,就往门前的一棵香椿树上指了指。我抬起头,这才留意到树丫上有两只麻雀,正叽喳着、嬉戏着从一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然后一飞走,落在一座土屋的瓦檐上。乡邻告诉我,说又见着麻雀,也就是近一两年的事。

我于是便想起,我孩时最熟悉的麻雀,那应是我一生当中,接触最多、也最熟悉的鸟儿了。

小时候读书,早上上学早,天没亮睁开眼,就听得麻雀在房檐下叽叽喳喳地叫。房檐下的横梁上,堆放着牛越冬的干稻草。麻雀便啄了草,在房檐下、或裂开的砖缝里作窝。有时候,我们爬上房梁,掏了鸟窝里的麻雀蛋,悄悄地煮了吃。

麻雀最爱吃稻谷,生产队上时,队上收了稻子,便用晒簟一床床集中晒在打谷场上,然后安排一个人看守,为的就是驱赶麻雀,不让麻雀偷吃了收获的稻谷。麻雀算得上是最结群的鸟了,常常成群结队的出动,一群群飞来,又一群群飞走,一落下就是十数只。但麻雀也胆小,你只要一挥竿,一轰便走。于是,便成就了“稻草人”。庄稼人扎稻草人,其实就为了驱赶麻雀,除此,也许起不到别的作用。

稻草人,几乎就为麻雀量身定作的。稻子成熟时,往稻田的中央竖一个稻草人,当麻雀一群群飞进稻田,正准备落下时,风一吹,稻草人手里的旗一飘,麻雀便纷纷惊飞。

知道麻雀最爱吃稻谷,我们便用稻谷设诱,诱捕麻雀。小时候,我们常常用一个筛子,筛子下面撒上米或谷粒,然后用一根棍子撑起筛子,棍子上拴一根草绳,我们远远地拉着草绳躲起来,看着麻雀一步步向筛子走近,待麻雀走进筛子下面时,我们便一拉草绳,带动撑着筛子的棍子倒下来,麻雀便被罩在筛子下面了。我们这才走近,悄悄地取走被我们捕获的麻雀。

也曾因为对稻谷的掠食,麻雀被列为“四害”。小时候,常常听父辈们提起。据说,解放初期,我国粮食紧张,大跃进那年,在国家的“除四害”运动中,麻雀曾因为糟踏粮食被列为“四害”之一。后据专家力争,说麻雀虽然掠食稻谷,但也捕捉稻田里的虫害。于是,麻雀被“平反”,随之以臭虫和蟑螂取代。

小时候,麻雀是我见过最多、接触最近的鸟了,它们常常一群群从稻田飞过,时而落下,又时而飞起,然后落在人家的房檐或屋梁下。它们常常只围着村子转,从不离开。所以,乡里人又管它们叫家雀。

但那一年,几乎一夜之间,麻雀纷纷消失,随之从我们那儿绝迹。谁也说不清原因,随之传言纷纷。有说是时代更替的自然效应;有说是稻谷因喷洒了太多的农药,麻雀掠食了而集体中毒身亡。但随之就传出消息,说县上最大的集体林场——紫云林场的大山里,忽然发现大量死亡的麻雀,于是一装就装了一车,拉出去掩埋了。

当然,这些都是传言,无法一一印证。但麻雀是确确实实绝迹了,后来再没有见过一只。说来也怪,随之老鼠便多起来,常常在水稻播种后,于夜晚出来糟踏乡民们的秧田。乡民们无奈,就感叹地说:“这老鼠的危害,真是比麻雀更甚!”

一晃几十年,再没从我们那地方见到过麻雀,也再没听到过麻雀的叽喳声。没想到这次回家,却又能重新看到我久违的麻雀。从乡邻们的谈话中我听得出,乡邻们对麻雀的情感,是颇深厚的。乡邻们惦念,我也惦念。

其实,如此怯惧人类,却又愿意与人类接触得如此之近、愿意与人类同处一个屋檐下的鸟类确实不多。谁能不感念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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