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林嫂的环境描写

2024-11-11

祥林嫂的环境描写(精选3篇)

1.祥林嫂的环境描写 篇一

论祥林嫂的人物形象

一、祥林嫂的形象所揭示的意义 l、祥林嫂形象的典型意义

2、祥林嫂形象的思想意义

二、祥林嫂悲剧命运的必然性

l、造成祥林嫂悲剧的典型环境 2、祥林嫂的死是不寻常的死

三、造成祥林嫂悲剧的原因

1、自觉的奴隶性格,正是造成祥林嫂悲剧的内在原因:

2、封建礼教与神权迷信的摧残虐杀,正是祥林嫂悲剧的根本原因。

关键词:祥林嫂

意义

必然性

原因

一、祥林嫂的形象所揭示的意义

《祝福》中的祥林嫂是备受封建制度和思想摧残的旧中国农村劳动妇女的典型。她勤劳、纯朴、善良,干起活来“简直抵得过一个男子”,“比勤快的男人还勤快”。然而,在那吃人的社会里,尽管她对生活并无任何非分之想,劫争不到最起码的生活权利。这是因为,在封建社会里,所有妇女,特别是劳动妇女,都受到“代表了全部封建宗法的思想和制度”的四权,即“政权、族权、神权、夫权”这“四条极大绳索”的束缚。(毛泽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祥林嫂自然也不例外,她正是在“四权”的伐害下惨遭一连串不幸,变得愚昧麻木,而最终论于毁灭的。她第一次成婚,丈夫比她小十岁,其实是由父母之命把她卖到婆家的;丈夫死后,小叔子要娶亲,婆婆又行使父母之权逼她改嫁,这些都显示了封建父权的残酷。在此父权的淫威下,祥林嫂未能遵守“从一而终”的封建信条,就被鲁四老爷咒为“败坏风俗”、“不干不净”,连祭祀也不要她沾手,这又是夫权对她的侮辱与残害,总之,夫权要她从一而终,而父却加逼她改嫁,由此,暴露了封建礼教的极端虚伪与矛盾,也造成了祥林嫂改嫁不行、不改嫁也不行的处境,使她的精神遭到严重的折磨。不仅如此,族权的迫害也降临到了祥林嫂身上;他死了第二个丈夫,本来还有儿子可以依靠,但儿子又不幸死去,他孤独一身便被大伯收回住房,赶出门外。最后,更严重的是神权对她的束缚,这就是柳妈所说的,由于祥林嫂生前不贞,死后到阴间被锯成两半分给两个男人。正是这荒诞而严酷的神权,使祥林嫂的精神全部崩溃,最终走向了死亡。对于政权,小说中并没有直接写到,但我们知道,正是夫权。父权、族权、神权支撑着封建社会的“政权”,而封建“政权”又维护着夫权、父权、神权的威严。祥林嫂一生的不幸遭遇与悲惨结局,归根到底是罪恶的封建制度和思想造成的。可见;祥林嫂这一艺术形象,不仅极其真实地反映了封建社会千千万万农村劳动妇女共同的悲惨处境,而且极其形象而深刻的揭示了造成她们悲剧命运的社会根源与阶级根源。这就是祥林嫂这一形象的典型意义之所在。

在中国现代作家中,没有哪一位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识有鲁迅这样深刻而又具体,没有哪一位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批判有鲁迅这样执著而又犀利。鲁迅一针见血地将中国的传统文化概括为奴性文化。她说;“中国的文化,都是侍奉主子的文化,是用很多的人的痛苦换来的。无论中国人,外国人,凡是称赞中国文化的,都只是以主子自居的一部分。”(《老调子已经唱完》)鲁迅认为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入”的资格,至多不过是奴隶,中国历史上只有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鲁迅努力从整体上把握中国传统文化的特征在把握中国传统文化的整体特征的同时,鲁迅在许多文章中还十分具体深刻地剖析中国传统文化的种种弊病,鲁迅以偏至的发展现孜孜于对中国传统文化弊病的揭示和批判,“这是意在复兴,在改善”(《致尤炳诉》),因而鲁迅在他的乡土小说的创作中也努力解剖、抨击中国传统文化在民族心理性格方面形成的种种病态。

《祝福》中的祥林嫂的不幸,不仅在于她的被迫害,而且也在于她为封建思想所毒害而导致的愚昧和不觉悟,即使是她的一些反抗行为,也是与这种愚昧和不觉悟联系着的。比如,第一个大夫死后,她从婆家逃出,这应该说是一种反抗,然而,她到鲁四老爷家后,对于牛马般的劳役却居然感到“满足”,口角边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可以看出,她所追求的,也仅仅是“暂时做稳了奴隶”的生活地位,反映了她的不觉悟。又比如,她被婆婆抢回卖到山里时,她又哭又闹,拼命挣扎,把头也撞破了,这的确是一种“出格”的反抗了,可是,这种反抗愈猛烈,就愈加显示出她的愚昧与不觉悟。因为她的反抗,归根到底只是出于遵从那个“从一而终”的信条,以至当她第二次到鲁四老爷家,别人问她为什么要改嫁时,她还竭力为自己分辩,觉很改嫁是不光彩的。正因为如此,她才相信自己是有罪的,她才对死后要被锯成两半分给两个男人怀着恐怖,她才很快地听从了柳妈的劝告,去捐门槛赎罪。由这里可以见到,腐朽虚伪的封建道德观念,是如何残忍地摧残了祥林嫂!不管祥林嫂挣扎也好,反抗也好,只能使她“想做奴隶而不得”,她的一切努力都只能是徒劳。鲁迅从人物的精神世界着眼,通过祥林嫂必然的悲剧性结局,揭示了传统的封建观念对人民极大的危害性,从而引起人们疗救的注意。这一切,正是祥林嫂这一形象的另一巨大思想意义之所在。

二、祥林嫂悲剧命运的必然性

祥林嫂的死,是《祝福》情节发展的主线,可以说,《祝福》的整个情节内容,都是围绕着一个“死”字开展的。这样,也正好体现了鲁迅所指出的,短篇小说艺术表现的特点:“借一斑略知全豹,以一目尽传精神。”

小说的开头便这样写道: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这话从表面看似有语病——同义重复;其实,它是有深刻的意义的,联系下面关于鲁镇年关祝福习俗的生动、逼真的描写,便可以使读者体会到,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封建制统治下的中国城乡每一块土地,都是鬼神观念牢牢统治着的地方。而这一点,往往是在旧历的年底显示得最充分,最集中。

小说的主人公祥林嫂,很大程度上就是被鬼神宗教观念,这种为封建统治的合理性辩护的,极端野蛮、荒诞的意识形态残害致死的。

可见,小说开头的关于“祝福”气氛的描写,就为祥林嫂的死,提供了一个最恰切的环境。

接着介绍了人物所赖以生活的这个家庭。其主人鲁四老爷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厅堂的布置,几案的摆设,处处显示出令人窒息的死气。要知道,中国的宋明理学对于处在封建等级制最底层的劳动妇女来说,是最残暴最苛虐的一种思想体系。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之类,稍有触犯,则踢死、沉塘。各地志书、家谱的记载,以及《列女传》《儒林外史》等书中关于烈女、节妇的血泪故事,至今使人不寒而栗。

祥林嫂不幸生活在这样禁锢重重、腐朽愚妄的封建观念和习俗如此浓重、强烈,真如泰山压顶的环境里,还有什么生路可言呢?她的死,是必然的了。

果然,在追叙人物一生几次重的波折之前,作者便让我们预先知道;祥林嫂已经死了。而且,在临死之前,她脑子里产生了对于鬼神观念的“疑惑”。——“这里的人照例相信鬼,然而她,却疑惑了。”

这“疑惑”非同一般,不可等闲视之。千百年来,由于长期封建制的野蛮统治,造成了中国劳苦百姓的麻木、愚昧;他们,尤其是其中的妇女,有许怀疑过人类社会之上,冥冥中还有一个鬼神世界主宰着?而这样的一位祥林嫂,竟对它表示“疑惑”了,这是破天荒的事。要知道,对鬼神的“疑惑”,就是对封建统治意识的“疑惑”,也就是对中国劳动妇女传统命运的“疑惑”;这一惊人的意念,从一个备受禁锢、束缚的弱女子的头脑中产生,真是谈何容易啊!任何人读到这里,都会从心里提出一个问号:祥林嫂心中的“疑惑”是怎样产生的?

作者这样鲜明、醒目地通过人物之口指出这一“疑惑”,事实上是在这里设置了一个悬念:这一悬念是盘串至终篇的。可以说,自此以下的全部描写,都是为了解答这一悬念,充实这一悬念。同样地,作者也是为自己提出了一个难题:怎样用系列的具体描写,来证实祥林嫂心中这一“疑惑”的出现,是合理、自然而又真实、可信的。这一悬念和难题解决好了,作品就获得了成功。

要看到,祥林嫂是以她的整个生命,也就是以她的死来换得这一可贵的“疑惑”的以往的分析评论大都认为,将祥林嫂迫害致死的是封建宗法制的“四条绳索”——政权、族权、神权和夫权。钱谷融先生在《祥林嫂是怎么死的?》(载《华东师大学报》”1981年第4期增刊)一文中认为,祥林嫂“主要就是被程朱理学所崇泰的旧利教迫害死的”。这样,就将《祝福》的“思想锋芒”阐述得更鲜明、更准确、更符合作品的实际和作者的原意了。

我认为,在钱先生精当分析的基础上,还可以进一步看到:作者在描写祥林嫂被旧礼教迫害致死的过程中,同时也写到了“死”的另一面,那就是她的活力。小说让我们清楚地看到:祥林嫂有强烈的活的愿望,而且希望尽可能地活得体面些。她有顽强的生命力,她是最能活下去,也是最应该活下去的人。就是这样具有旺盛生活力,这样耐活的人,终于被迫害死了;封建礼教的罪恶,真是令人发指。作者充分写出祥林嫂的活力,正是为了拿来衬托她的死的冤屈和悲哀。

在封建礼教的统制下,妇女根本没有独立的人格,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妇女对任何事情,任何处境,只有服从认命,不能有自己的选择;所谓“妇者,服也。”此外,还有“节烈”观念,这世上最“昏迷的强暴”来束缚摧残妇女。

作为贫苦的劳动妇女的祥林嫂,她当然不可能认识整个封建礼教的野蛮和不合理;但是,她在承认和遵从一切妇道条律的前提下,却为自己能比较安稳地活下去——“做稳了奴隶”,作了尽其所能的最大的努力。

正如前面所述,落后、愚昧的中国劳苦百姓,对于为封建统治辩护的鬼神。宗教迷信,历来是无疑义地信奉的。而宗教迷信的要义,说穿了无非是胡乱编派给你什么前世的罪孽,凭空应许给你来世的幸福,目的是要你做一个现世的驯羊,一任他们剪毛剥皮,至死而无怨。祥林嫂当然不可能抗拒、背叛这“从来如此”、世代相传的鬼神迷信观念。——她的“疑惑”是临死前才产生的。然而,对于现世的悲苦的命运,她并不一味驯顾地接受,相反地,是一再挣扎、苦斗过的。

统观祥林嫂的一生,她真算得上是旧中国千万劳动妇女中,难得的一个佼佼者了。她善良、本分,又能吃苦、耐劳,又能思考,有决断,而且勇于行动。——丈夫死后,只身从婆家选出来,在鲁四老爷家当佣人,为的是做一个不依赖他人的,自立、自守的“未亡人”。对于野蛮的暴力绑架,她作了“出格”的反抗;说明她不是逆来顺受,任人随意摆布的。与山区农民贺老六结合之后,一度生活过得还安稳,人也胖了,“交了好运了”:可见她又不是那样顽固、执板地死守“节烈”,而是思想圆通,能面对现实的聪明人。听信了柳妈的劝说,她立即采取行动,——到神庙里去捐门槛,为的是变被动为主动;她不甘心被人轻贱蔑视,被认为是“不干不净”,她要做一个跟旁人一样的正常的人。

及至一切挣扎、苦熬都无济于事,最后还是被宣判为有罪。从鲁四老爷家被赶出来之后,祥林嫂陷入了彻底的困境,显然是无法再活下去了。这时,她体力虽已不支,但脑子还是能思考的。面对死亡,面对死后酷刑的恐惧,她回首一生悲苦的经历,终于不能接受这“有罪”的宣判了。她想到,鬼神不是以公正、慈悲为怀的吗?为什么对自己是那样的不公,那样的残忍无情呢?她从自己切身的痛苦经历中,引申出对鬼神世界的“疑惑”了。

祥林嫂见到“我”时这样说道:“这正好。你是识字的,又是出门人,见识得多。我正要问你一件事。”从这说话的语气来看,问题不是偶然提出,在她,是慎重思虑多时的了。再从她对提问对象的选择来看,祥林嫂确是一个有见识、爱思考的人,并不是一般儒怯昏庸的弱女子。

这里无妨拿她与《故乡》中的闰土作一比较:少年时代那样天真、活泼、机灵的闰土,几十年生活的困苦压得他像一个“木偶人”;与儿时的好友,读书“出门”的知识分子“我”见面时,只会叹息生活“非常难”。由于他相信鬼神,相信命运,视一切不平,一切苦难为命中注定;所以“老爷”二字,很自然地从他口中吐出,不带一点儿怨愤和不平。对于现世生活的质疑问难,更是谈不上的了。而祥林嫂呢,由于所受的打击、迫害,尤其是在精神上的,远远甚过闰土,加之她对一生所遇的种种不幸,历来是采取主动挣扎苦斗的手段:而且她又是那样爱思考的人。于是,临死之前,那种世道不公,神鬼不灵的怨愤之想,就很自然地在心中升起。

可以看出,作者笔下的祥林嫂,是相当理想化的人物。在苦难深重的中国劳动妇女群中,是很难找到像样林嫂这样的妇女的。她身上具有那么多“有价值”的东西,不只是勤劳、质朴。但正如前面所分析的,这理想化并没有失去真实性。要知道,祥林嫂这样的人物不可能出现在以揭露封建社会的黑暗和罪恶为主要任务的《呐喊》集中,而只能出现在《彷徨》中。因为创作《彷徨》之时,鲁迅己倒重考虑到如何探路前进的问题。——“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祥林嫂就以她的不寻常的死,以及死前对旧世界统治的“疑惑”,去警醒和教示一切活着的人,沿着这一“疑惑”继续“求索”下去。

祥林嫂到底是怎样死去的呢?关于这,历来的评论者大都认为没有必要细加考究,因为不作明确的判断。电影《祝福》的处理是:祥林嫂最后是由于冻饿,倒毙在风雪交加的野地里。后来有个别论著也袭用了这一判断(见《中国现代文学史教程》318页,山东教育出版社,1984年),认为祥林嫂最后是“惨死在祝福时的雪地里”。其实,这在鲁迅原作中,是找不到什么根据的。

我认为,祥林嫂是自杀而死的。在别无生路可走的情况下,最后以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才符合人物性格发展的逻辑。而事实上,人物的自杀,也是作者在小说中作了多方的暗示,“将意思传给别人”了的。

试想一想,当祥林嫂被鲁家赶出来之后,已是体衰力竭,人们将她视为不洁的异物,任谁都不会同情关心她的了;她所面临的唯一结局就是死亡。与其慢慢地挨着,冻死饿死,倒不如尽快地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自杀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祥林嫂就有这勇气。究其一生,她虽是受尽迫害,受尽摧残的妇女,但也时时显示了她的不断挣扎的主动性。这一生中最后一次的抉择——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在祥林嫂来说,也是采取了主动的手段的。我认为,只有认识到、理解到这一点,我们心目中的人物性格才是完整的,统一的,一以贯之的,也才是符合作者的原意的。

再从小说的具体描写来看,祥林嫂一出现,使那样郑重其事地向“我”询问人死后的情状。必然地,她早已埋下了死的念头了。

且看鲁四老爷对她的死竟如此恼怒:“且走而且高声地说:‘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一个谬种!”’如果是一般的冻饿而死,他的反应不会那么强烈;“偏偏要在”——可见是死者主动选择的行为。

再从“我”在祥林嫂死的前后一系列心理反应来看:回答了她关于灵魂有无的问话之后,马上便“心里很觉得不安逸”,想到“我的回答怕于她有些危险”,倘若“因此发生了别的事,则我的答话委实负若干的责任”。而且,“我”“仿佛怀着什么不祥的预感”,“这不安愈加强烈了。”

当鲁家短工告诉“我”,祥林嫂“死了”时,“我”的反应也是强烈的;“‘死了?’我心里突然紧缩,几乎跳起来,脸上大约也变色。”而且特别追根究底的要问个明白;“怎么死的?”短工的回答却是“怎样死的?——还不是穷死的?”由于这是凶死,在年关祝福时,短工忌讳说出真相,所以只好这样笼统地回答。中间的破折号是停顿之意,说明短工有所犹豫和踌躇。短工显然没有按“我”所要求的回答。但“我”知道祥林嫂准是自杀而死,于是内心“惊惶”了一阵,“还似乎有些负疚”。

作者接连用好几段文字反复叙写“我”心中的不安、“预感”和“负疚”的心情,其目的是在强调突出祥林嫂的不寻常的死。

还应该看到,作者用了相当多的笔墨,着力描写的,由于祥林嫂的惨死,在“我”心中引起的系列反应,是寄托了他对软弱动摇的知识分子的劝喻的。

很有意思,作者笔下的“我”是一个知识分子新派人物。他能看清社会的黑暗,心中有所不平,对封建守旧派(自己的“四叔”)产生强烈的憎恶和反感。——从“话不投机”到“决计要走”。

遇到祥林嫂那样严肃认真地向“我”提问,使“我”措手不及,敷衍了事的回答之后,心里立刻产生了一连串的不安;但随后又想“我”明明说过“说不清”,已经推翻了答话的全局,即使发生了什么事,于“我”也毫无关系了。“‘说不清’是一句极有用的话。”给人“解决疑问”“用说不清来作结,便事事逍遥自在了。”——多么圆滑乖巧的一种应世手段啊!

待知道祥林嫂的剧死,起初“我”“还似乎有些负疚”,接下去,就不这样了。“我静听着窗外似乎瑟瑟作响的雪花声,一面想,反而渐渐的舒畅起来。”一走了事,何必自寻烦恼。城里的“清炖鱼翅”“价廉物美”,对“我”有更大的吸引力。“我”就是以吃点儿喝点儿的行动来求得内心暂时的“平衡”。呜呼!“人和人的感情”,竟是那样的“不相通”。

小说结尾一段,再次描写祝福的气氛,写景中的幻觉:„„ 我在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享了性醇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的豫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这里包含了对封建礼教吃人罪恶的愤满之情,但更主要的是通过这自嘲的独白,表现了对社会的黑暗和丑恶无可奈何,听之任之的颓唐心情。说到底,“我”是在社会斗争面前抱着玩世不恭的逃遁态度的,一个苟活的知识分子。

显然,作者对这一人物是有所谴责和批判的。因为,五四至第一次大革命时期,鲁迅对中国革命的希望,更多的还是寄托在知识分子身上。在1925年3月写的《通讯》一文中,他曾说过;“现在”“也只好从知识阶级一面先行设法,民众俟将来再谈。”(《华盖集》)

《祝福》写祥林嫂的死,一方面固然揭露控诉了封建礼教对妇女残酷迫害,另一方面也是通过这一纽结,将不同身份,不同思想状况的两个人物串在一起,发生碰撞,引起对比。让读者看到,一个是地位卑微,身上有许多封建意识束缚的劳动妇女,在她那低贱、狭小的天地里,却向来是那样的勇于行动,勤于思考,临死之前,终能悟出一个对鬼神观念的“疑惑”来。

三、造成祥林嫂悲剧的原因

作为革命民主主义的启蒙思想家和伟大的反封建战士,鲁迅始终以极大的热情关注着中国农民的命运。在侩炙人口的短篇小说《祝福》中,他又挑开了很少为世人所知晓的生活一角——农村妇女创伤累累而又麻木愚钝的心灵世界,向读者提供了祥林嫂这个深受封建主义压迫与残害的悲剧典型。可是,究竟怎样认识祥林嫂的悲剧?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深入探讨。

祥林嫂是一个善良、朴实、淳厚的贫苦农村妇女,她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用自己诚实、勤恳的劳动,换取一种最起码的“人”的生活。然而,诚如鲁迅在杂文《灯下漫笔》中指出的那样,中国人民在历史上从来只有两种命运;一种“想做奴隶而不得”,二是“暂时做稳了奴隶”。祥林嫂的一生,便始终在这两者之间浮沉。祥林嫂本是卫家山一家以打柴为生的农户的儿媳,当比她小十岁的丈夫死去后,为了逃避婆家的转卖,她逃到鲁镇,做了鲁四老爷家的女工。她食物不论,干活不停,“实在比勤快的男人还勤快。到年底,扫尘,洗地,杀鸡,宰鹅,彻夜的煮福礼,全是一人担当”,“然而她反满足,口角边渐渐的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这在她,似乎是“暂时做稳了奴隶”。但“好”景不长。不久,她就被跟踪而来的婆家人抢走,捆绑着塞进花轿,以八十千大钱的价格卖给深山里的农民贺老六做老婆。绑架式的买卖婚姻,以暴力强逼再嫁的遭遇,再次表明了祥林嫂的奴隶地位。幸而新丈夫“有的是力气,会做活;房子是自家的”。加上有了孩子,她就又感到满足了。旁人也认为她“交了好运了”。可这种“满足”和“好运”,其本身就带有悲剧的性质。因为她所感到满足的,并非是不受压迫的“人”的地位,而是“安分耐劳”的奴隶式生活。但即便是这种奴隶式的生活也不得长久。第二个丈夫不久死于贫病,儿子阿毛又被狼活活地吃掉了,族中的大伯收去了房屋。祥林嫂走投无路,只好再次到鲁家帮工。她虽然蒙受了如此巨大的不幸,封建宗法势力却不能谅窄她的再酸兼再寡。最后竟将她当牛做马的资格也剥夺了,使她落到了“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更加可悲的境地。可见,这种自觉的奴隶性格,正是造成祥林嫂悲剧的内在原因。

祥林嫂的悲剧,还表现在她不仅受到封建主义政治上、经济上的压迫,更遭致封建礼教与神权迷信的残酷精神虐杀。封建礼教要求妇女“从一而终”,但封建族权又允许出卖守寡的媳妇。祥林嫂要遵奉的礼教守寡,可宗法势力又强迫她再嫁,她无论如何行事都是错的。由此可见封建礼教的极端虚伪。小说中的鲁四老爷一一一位“讲理学的老监生”,便咿然是封建礼教的化身。祥林嫂第一次到鲁家帮工,鲁四老爷就皱起了眉头,分明“讨厌她是个寡妇”。祥林嫂被婆家抢走,鲁四老爷只说了句;“可恶!然而„„”佣人被绑架,他不免感到有损自己的尊严和役使的利益,但一想到祥林嫂的婆家有权处置守寡的媳妇,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的一言一行,完全是从维护封建礼教出发的。因此,当第二次失去丈夫、死了孩子的祥林嫂再来帮工时,鲁四老爷便视观之为“败坏风俗”的“谬种”,吩咐祭祀、祝福之类的事情决不许祥林嫂沾手。祥林嫂周围的世界,也被封建伦理道德所支配。“镇上的人们也仍然叫她祥林嫂,但音调和先前很不同:也还和她讲话,但笑容却冷冷的了。”祥林嫂全不理会这些事,她心中怀着一位仁慈母亲的巨大悲哀,只是直着眼睛,和大家讲述儿子阿毛被狼吃掉的惨事。开始,镇上的人们颇有些同情,但不久,“便是最慈悲的念佛的老太太们,眼里也再不见有一点泪的痕迹。”祥林嫂哪里知道,在那个冷漠的世界里,她的悲哀“经大家咀嚼赏鉴了许多天,早已成为渣滓”。正当她被心灵的创痛苦苦地折磨时,迷信的柳妈又对她讲述阴间的惩罚,这更使她感到极大的恐怖。为了“赎罪”,祥林嫂不惜将积年的工钱到土地庙去捐了一条门槛,自以为能够恢复“人”的地位。不料,在冬天祭祖时,她又一次遭到主人的断喝:“你放着罢,祥林嫂”这一打击使她的精神趋于崩溃。从此,她的记忆与体力大不如前,终被鲁家赶走,沦为街头的乞丐。到了这等地步,鬼魂和地狱的梦度仍然咬噬着她的心。她不仅生前农苦无告,还须怀着更大的恐惧走向死亡。从肉体到精神都被封建礼教与神权迷信摧残虐杀,正是祥林嫂悲剧的根本所在。

祥林嫂的悲剧还在于,她一生顺从封建礼教,到头来却被封建礼教活活吞噬;她受尽封建礼教与迷信的迫害,却又被摧残麻木得自觉和不自觉地去维护封建礼教与迷信。比如,她反抗再嫁,固然表明不愿被婆家当做牲口一样地出卖,要维护自己作为“人”的起码的尊严,但支配她采取“出格”的反抗的内在原因,还是那种“从一而终”的封建观念。祥林嫂花了极大的代价去指门槛,也表明她信服了神权迷信,要以门槛作为替身,“给千人踏,万人跨”,好赎了自己一世的“罪名”,免得死后到阴间再受酷刑。封建势力的高压与愚弄,就是这样残害、扭曲了祥林嫂的灵魂。通过这一完整的悲剧性格,《祝福》异常深刻地揭露了封建礼教道德极端虚伪、残酷的性质,向整个封建宗法制度提出了强烈的控诉。参考书目; l、《中国人民大学学报》1995年第3期 2.《名作欣赏》1986年第4期 3.《中国现代文学系英》湖北教育出版社1988年出版

2.祥林嫂的自白作文1200字 篇二

朦胧间,我只觉得自己轻如薄纸,一切挂念荡然无存。原来是无常大哥拽着我去阴府了。到阴府好哇,凡尘间一切烦恼都飘然远去。无常大哥狠狠地拉了拉我的胳膊,诡秘的对我说,阎罗大王已经决定好了,可又不知把你分给哪个男人好,只好把你锯开来,分给他们。我恐怖地晃了晃脚跟,死闷的脸上现出极恐慌的恐惧。是啊,到底把我分给哪一个好呢?我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这儿又冷又尖,自己再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我是祥林嫂,是一个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脸色青黄,但模样还算周正的女人。在鲁镇鲁四老爷的家里,我是一个廉价勤劳的女工。廉价得要做两个月的粗活才能吃到一元一大盘美味的清炖鱼翅;勤劳得食物不论,力气不惜,做工却丝毫不敢懈怠。但这些我并不计较。天下之大,能有我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容身之处,我已经心满意足,不求奢望。可事情总不尽如人意。先前比我小十多岁的丈夫死了,这是阴晦女人的象征。我是不吉利的女人哪!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皱眉头的寡妇。没多久,我的婆婆,一个精明的女人,带人连抱又拖地给卖进了深山里,就这样,我成了贺老六的妻子。而我那精明的婆婆用我那昂贵的聘礼作了她儿子的财礼。贺老六是个好男人。然而为了先夫的亡魂,我怎么也不愿意接受改嫁的命运,额角上的伤疤是我宁死不从见证。这香案角的一撞,却撞出我与老六的火花。年底,我那白胖的儿子阿毛呱呱坠地了。

“天有不测风云。”在平安幸福地过了两年后,厄运降临了。老六得了伤寒命丧九泉,而我那相依为命的阿毛竟也给叫饿狼叼走了,五脏六腑全白吃空。我怎么这么命苦!上苍为何如此待我!我呐喊,我彷徨,我无助,我悲凉。在秋叶纷纷扬扬的时候,我又站在了鲁四老爷的家门口。

还是一样的白头绳,还是一样的乌裙蓝夹袄,还是一样青黄的脸,却是脸颊消逝了血色,嘴角丢失了笑影。我一个老实安分的丈夫又死了,我又成了不干不净的女人。这是一个比阴晦还更阴晦的耻辱,比酸涩还更酸涩的笑柄。可这些我一点也不计较。我思念我那可怜的阿毛,常常向人们讲起那个悲惨的故事。从他们冷冷的.音调和森森的笑容,我感受到了鄙薄的“神气”。我只觉得这儿又冷又尖,仿佛自己再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先前于鲁家繁累的活儿,这次我竟做得异常的轻松。轻松得连帮忙那个祭祀的烛台鲁四夫人都要慌忙的叫我不要去碰,轻松得连烧开水时与柳妈说几句都觉得无聊到不必再谈。

不到半年,我的头发变白了许多,记性也时好时坏,手脚也再不像以前的那样伶俐了。我终日恍恍惚惚,失神落魄。即使看见人,哪怕是自己的主人,也总惴惴不安,倒像一个木偶人。是赎罪的希望又忽地点亮了我的双眼。为了免去死后所受的罪,为了洗清两个丈夫死亡的罪名,为了赎我这一世的罪孽,我用历来积存的工钱为庙里捐了一条门槛。事违人愿,老天不给我好脸看。做活卖力的我倒真的什么事儿也不必干,还要遭受慌恐的眼神。我真的胆怯了,恐惧了,甚至于常常忘了去淘米。

3.祥林嫂的环境描写 篇三

伽达默尔认为,理解者与他所要理解的对象都具有自己的视界。文本总是含有作者原初的视界(亦称“初始的视界”),而理解文本的人,有其时代氛围中形成的视界(亦称“现今的视界”)。蕴含于文本中的作者的原初视界与对文本解读者的“现今视界”之间存在着各种差距。这种由时间间距和历史、文化情景变化引起的差距是任何理解者都不可能消除的。伽达默尔主张,应在理解过程中,将两种“视界”交融在一起,达到“视界融合”,从而使理解者和理解对象都超越原来的视界,达到一个全新的视界。这个更高、更优越的新视界既包含了文本和理解者的视界,又超越了这两个视界,而给新的经验和新的理解提供了可能性。但是,我认为超越文本的原初视界和文本理解者的现今视界不是没有条件的。如果文本理解者无法正确理解文本的原初视界,那么理解者的现今视界就可能是一种不合法的偏见。“视界融合”就可能成为一种虚假的融合。从这点看,阶级论的观点,甚至启蒙的观点都是对鲁迅小说《祝福》视界的曲解。鲁迅的小说《祝福》之所以有如此强大的艺术生命力,不仅在于小说通过祥林嫂的人生悲剧,批判了封建礼教和封建迷信的吃人本质,而且文本还站在更高的人文高度表达了作者对自己笔下人物的人文关怀。在一般理解者的视界里,祥林嫂人生悲剧的根源是她生存的那个社会现实。许多文学评论把鲁镇封建意识、迷信意识视为是祥林嫂人生悲剧之最终根源,并把鲁四爷视为封建礼教的代表者和祥林嫂之死的谋害者。但在文本的原初视界里,鲁迅并没有绝对地把人分为富人和穷人,剥削者和被剥削者,压迫者和被压迫者,而是把人看作不同生存状况的人。人生悲剧的诞生与其生命存在的外界因素有密切的关系,但悲剧的根源往往隐藏在于个人自身的存在之中。小说《祝福》就揭示了这样一个人生的真理:祥林嫂人生的悲剧是其生命意义被解释的悲剧。

伟大的作家总是立足于真理的高度来俯瞰人生的。在小说《祝福》的文本中,鲁迅并不像有些理解者那样,只懂得同情穷人而对富人抱有阶级的偏见。鲁四爷也并不是封建礼教和封建迷信的化身,相反,他本身也是封建礼教和封建迷信的受害者。如果说鲁四爷是祥林嫂的直接迫害者,那么柳妈与鲁四爷有什么不同?如果柳妈的愚昧对祥林嫂的伤害我们能谅解的话,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谅解鲁四爷呢?人们往往将祥林嫂的悲剧归结为以鲁四爷为代表的封建礼教对祥林嫂迫害的结果。其实文本中的鲁四爷并不像黄世仁迫害喜儿那样迫害祥林嫂。相反鲁四爷对祥林嫂的遭遇还抱有同情心。他虽然“讨厌她是一个寡妇”,但还是收用祥林嫂做女佣;他也没有意要欺凌祥林嫂,倒是如数给祥林嫂工钱。当祥林嫂再度守寡后,鲁四爷虽然很是忌讳,“起初还踌躇”,但听了祥林嫂的不幸遭遇后,“眼圈就有些红了”,最后仍然收留了她。对祥林嫂后来做活的迟钝,鲁四爷“已颇有些不满了”,但也并没有怎样苛待她,只是不许她插手祭祀活动而已。至于祥林嫂丧失了劳动力之后被鲁四爷辞退,这在当代理念下也没什么不合情理之处。我们再来看着鲁镇上的一般人,虽说他们对祥林嫂也没有什么恶意,然而因为祥林嫂寡妇再嫁,他们和祥林嫂讲话的音调就和先前很不同,“笑容却冷冷的了”。他们对祥林嫂其后的不幸遭遇虽然“还要陪出许多眼泪来”,但人们“立刻改换了鄙薄的神气”。祥林嫂最终从他们的笑容和声调上知道他们在嘲笑她,嘲笑她“头上带着大家以为耻辱的记号的那伤痕”。相比之下,鲁四爷对祥林嫂善意多了。可见,把鲁四爷视为祥林嫂命运悲剧的制造者是阶级论意识下对文本产生的一种曲解。

封建的礼教是中国封建社会对人性美的理解和解释。不可否认,它曾经是积极的、进步的、文明的。在封建社会走向没落之前,中国人曾经幸福地陶醉于其中。到了十九世纪欧美已经进入工业化文明的现代社会,中国社会仍然要求人保守着封建礼教。由于理解和解释的历史性原因,封建礼教中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已发霉变质,成为一种毒素。封建礼教、封建迷信的思想在现代文明之光的照射下,其愚味的本质便是一览无遗了。这点不仅鲁迅能认识到,与鲁迅同时代的知识者,甚至鲁迅上一辈的知识者也早就认识到。但封建礼教、封建迷信思想是怎样毒害人的,这点却是鲁迅的独到的发现。鲁迅先生发现,社会是通过撑控人的思想能力,控制人的理解能力,使人不能或不能独立去理解、解释自身存在的意义而处在生命意义被解释的生存困境之中。封建社会宣扬“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其目的就是使女子丧失生命的理解能力和自我解释的能力。“无才”使人缺乏海德格尔所说的“理解的前结构”,伽达默尔认为,“没有理解的前结构,理解就不可能发生”。这是人生的愚昧真相。对于国民的这种愚昧,鲁迅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鲁迅并没有把人生悲剧的根源完全归结于社会。相反,他把人生悲剧的根源追溯到人个体的生存状况。鲁迅虽然没有直接用理论阐明他这一方面的思想深度,但小说《祝福》就十分明晰地体现了作者这一视界。

在鲁迅看来,祥林嫂的人生悲剧就在于她个人严重缺乏对人生、对社会、对自然、对宇宙的理解能力,从而造成祥林嫂自身理解能力的限定,使她一辈子无法走出自我生命被解释的愚昧困境。简而言之,祥林嫂的人生悲剧就是生命意义被解释的悲剧。

小说开头用倒叙的手法写祥林嫂之死,并且鲁迅先生着重描写了祥林嫂死前对“我”的一问。祥林嫂无法解释“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有没有“地狱”、死掉的一家人能不能见面等困惑。于是,她必须找他人替她解开生命中的这个困惑。她遇到了“我”,认为“我”能解开她之困惑,并且理由是,“你是识字的,又是出门人,见识得多”。鲁迅这样写祥林嫂死前的这一问,其意义是十分深刻的。首先小说点明了祥林嫂不是死于社会暴力的迫害,而是死于自身的精神压力。其次,揭示了祥林嫂死前对自己命运悲剧的一点觉悟:她的痛苦和不幸来自不识字、没见过世面、见识少。这些文本语言已表达的意义背后隐藏着未表达的关联意思是:祥林嫂理解能力的限定使她无法接近生命存在的真理。她的生命意义只好由别人或社会替她解释。于是,小说通过写祥林嫂逃婚、抗婚、再婚、丧夫失子、再次回到鲁镇的种种遭遇,逐步揭开了祥林嫂生命被解释的悲剧根源。

祥林子死后,祥林嫂的婆婆为了筹钱给小儿子结婚,逼迫祥林嫂改嫁,但祥林嫂不肯服从。对封建的礼教观念来说,这是不孝之举。但为了保住女人的贞洁,她放弃了孝道而逃婚去鲁镇。被贺老六抓到贺家沟,她以死抗婚,也是为了捍卫女人的贞洁观。在祥林嫂看来,女人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贞洁,有了贞洁才有脸做人,失去贞洁就没脸做人。这是封建礼教写入个体生命价值观中的“道德”直觉。不但祥林嫂有这种“道德”直觉,鲁镇上所有的人都有这种“道德”直觉。这就是鲁四爷为什么厌恶寡妇、鲁镇上的人鄙视祥林嫂头上伤疤的原因所在。封建礼教所宣扬的孝道、妇道、世道等观念,以思想碎片的形式构成了祥林嫂理解人生意义的前结构。但由于这个前结构是以思想碎片构成的,其肤浅程度使祥林嫂缺乏的超越理解的能力,使她对人生意义的理解停留在理解的前结构上。这就造成了生命意义被解释的困境。

不识字、少见识、不见世面所造成的祥林嫂的精神状态,不仅社会容易占领她的理解能力和解释能力,就是像柳妈这样精神匮乏者也能轻易地在祥林嫂的生命画布上涂画。柳妈告诉祥林嫂,死后阴间里的祥林子和贺老六会争要她,阎王为了公正,会用大锯把她劈成两半,一半分给祥林子,一半分给贺老六。在柳妈看来,祥林嫂和第二个男人过活不到两年,倒落了一件大罪名。柳妈还告诉祥林嫂,“你不如及早抵当。你到土地庙里去捐一条门槛,当作你的替身,给千人踏,万人跨,赎了这一世的罪名,免得死了去受苦。” 祥林嫂未曾知道的有这种事,她先是显出恐怖的神色来,后就非常苦闷起来,“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两眼上便都围着大黑圈”。小说让我们看到,封建的迷信思想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侵入祥林嫂的精神之中,并且毫无阻挡地解释了祥林嫂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的生命意义。在这里不难让人感悟到,人生也许本无意义,人生的意义是解释出来的。每个人都要去解释自己人生的意义,这就像一台电脑,不管这台电脑是哪一代的产品,不给电脑安装操作系统,这台电脑就没有意义,而给这台电脑安上怎样的操作系统(DOS系统?WINDOWS95?WINDOWS98?WINDOWS XP?或其他的操作系统?),这就造这台电脑不同的存在境遇。人自身对生命、对社会、对世界、对宇宙意义的不同解释,形成了个体人生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而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就是掌控人自身命运的“操作系统”。但是,由于个人受理解能力的限定,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足够的理解能力去解释自我人生的意义和把握自我价值的。从这个意义上看,解释人生的意义就像在一张洁白的画布上画画,有绘画能力的人喜欢自己画,不愿意让别人替他画,但是没有绘画能力的人,其人生画布也不会空白着,它必定会遭到被别人或社会以他人的意志涂画。这就是生命被解释的悲剧。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处在这种悲剧之中,只是被解释的程度不同而已,就是思想家的思想也难免会被打上时代的烙印。可见祥林嫂的人生悲剧具有普遍性的意义。祥林嫂只是这种人生悲剧中的典型。生活在鲁镇上的人,特别是那些鄙薄、嘲笑祥林嫂失贞的人,他们的人生同样具有被解释的悲剧性。主张祥林嫂不如再强一点一头撞死了事的柳妈,也是活在非自我的精神世界里,其自身生命真实被遮蔽的悲情不亚于祥林嫂。就是鲁四爷也逃不出这一时代性的人生悲剧的游戏法则。鲁四爷作为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他讲理学,自身却也困在理学的视界里,不能自拔。所以他也躲不开自我人生被封建思想解释的悲剧命运。在鲁迅的视界里,鲁四爷厌恶寡妇、忌讳祥林嫂端他祖宗祭器的愚昧和祥林嫂的捐门槛信地狱的愚昧没有本质的差异,却显得更可悲,更值得我们去同情。

当然,鲁迅先生隐藏在《祝福》文本中的原初视界远不止上文所描述的那么简单。上文所分析的只是敞亮了长期以来被理解者的解释所遮蔽的文本原初视界一个方面的真实。当我们敞亮了这个真实,我们才能认识到《祝福》文本所包涵的人文关怀的高度和深度,才能理解《祝福》的艺术魅力之所在。

鲁迅小说《祝福》中的祥林嫂。祥林嫂是一个被封建礼教和封建迷信毁灭的悲剧形象。在探究祥林嫂死亡原因的时候,鲁镇人的冷漠应是重要原因。在这样的环境里,祥林嫂缺少真正的倾听者、同情者。在祥林嫂第二次到鲁镇时,丈夫和幼子的死对祥林嫂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她才会和老车夫姚纳一样,神经质似的不断向周围的人诉说阿毛的死。

反观鲁镇人的态度,我们看到同情心的缺失使鲁镇的人一开始就怀着寻找谈资的心态来听阿毛的故事,他们不是要来安慰祥林嫂的,即使一开始他们听了阿毛的故事,会“陪出许多眼泪来”,但他们脸上却分明有着“鄙薄的神气”,然后是“叹息一番,满足地去了”。很显然,听阿毛的故事,只不过在满足着他们猎奇的心理,是在对别人不幸的咀嚼中获得对自己卑微生活的满足感。在他们眼里,祥林嫂是个不值得同情的不祥之人,鲁镇的人不会慷慨施舍自己的同情心给这样的人,在礼教和人性面前,鲁镇人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存天理,灭人欲”,高高在上的冰冷的封建礼教和伦理道德压抑着人本身的同情、怜悯。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当祥林嫂的悲哀“经大家咀嚼赏鉴了许多天,早已成为渣滓”之后,她再讲阿毛的故事,就“只值得厌烦和唾弃”。这是比姚纳得到的更有过之的一种冷漠和麻木,姚纳还能和老马倾诉,而祥林嫂只能“看了天空,叹息着,独语似的说着‘我真傻’

:以祥林嫂的悲惨经历来控诉封建社会里封建制度及封建统治对人性的残害和销毁,写人世间的冷漠和冰冷杀死了一个贫弱的下层劳动人民,以说明封建统治的黑暗和无情。顺便也有她的反抗和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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