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语录

2024-11-16

太宰治语录(精选8篇)

1.太宰治语录 篇一

1、而那些相互欺瞒却又过着单纯明了生活的人,抑或相互欺瞒却又胸有成竹地应对生活的人,着实令人费解。人类终究未能让我明白其中真谛。若我能明了,或许就不必如此地畏惧人类,也不必竭力讨好众人,更不至于与人类的生活对立,夜夜遭受地狱般的苦难。

2、人啊,明明一点儿也不了解对方,错看对方,却视彼此为独一无二的挚友,一生不解对方的真性情,待一方撒手西去,还要为其哭泣,念诵悼词。

3、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还会被幸福所伤。在还没受伤之前,焦虑的想要尽早坚持原状的分开,并散布着与往常一般自娱娱人的烟雾。

4、“相互轻蔑却又彼此来往并一齐自我作贱——这就是世上所谓“朋友”的真面目。”

5、我甚至连神明都惧怕。我不相信神爱世人,只相信神的惩罚。在我看来,所谓信仰,可是是为了理解神灵的鞭笞而在审判台前低头。我相信地狱的存在,却绝不相信有天堂。

6、尽管在过往的人生中,我曾无数次期望有人能杀了我,但我从未想过要杀人。因为应对可怕的对手,我反而只想着要如何让对方幸福。

7、有个说法叫‘钱断情亦断’,世人对此解释反了。不是说男人把钱用光了,就会遭到女人的抛弃,而是说男人一旦没有钱,就会自然而然地意气消沉,变得窝囊,连笑声也软弱无力,并且变得十分乖僻,最终自暴自弃,主动把女人抛弃了。也就是在半癫狂的状态下彻底甩掉女人的意思。

8、一有机会,人类可怕的真面目就会在愤怒中不经意地暴露出来。

9、日日重复同样的事,遵循着与昨日相同的惯例,若能避开猛烈的狂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2.太宰治语录 篇二

一、对“生”的思考

1. 与权威的抗衡

二战结束以后, 日本国内掀起了反对天皇制的热潮。然而太宰治在这种时刻, 却公开喊出“天皇陛下万岁”的口号, 仿佛一场闹剧。他在战争结束后发表的第一部小说《潘多拉的盒子》中这样说道: “如果我现在不是有病的话, 一定会站在二重桥前, 高呼天皇陛下万岁。”紧接着又在《新文艺》期刊上发表《苦恼的年鉴》, 他说: “最近说天皇坏话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但正因此, 我才发现原来迄今自己是多么深爱着天皇。我宣誓我以保守派为友。”

二战结束后, 日本国内各地权力交接, 共产党高呼推翻天皇制。在这样的情况下, 太宰治公开宣称支持天皇、拥护天皇, 由此可见太宰治反对权威的特质。

战争期间, 太宰治亦和大多数民众一样坚决反对天皇体制, 何以战后突然反对时势, 发出如此言论呢? 据太宰治研究者相马正一的调查研究: “战争期间像太宰治一样征兵体检为丙, 而被视为‘非国民’的家伙, 等到战争一结束就轻易地改变立场, 叫嚣着和平论、战争责任论。面对这些人的丑态, 想来就连太宰治也忍无可忍吧。”因此, 面对时弊, 太宰治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反对权威, 实则抨击那些机会主义者, 讽刺他们恶劣的本性。

2. 对正统文学的否定

所谓的正统文学, 就是指战前以岛崎藤村、田山花袋为代表的自然主义文学, 以夏目漱石、森鸥外为代表的反自然主义文学以及以武者小路实笃、志贺直哉为代表的私小说等。这些作家的作品占据了当时文坛的主流, 深受欢迎。然而太宰治却对这些既成文学进行了大量的抨击。他曾讥讽夏目漱石是“俗人中的俗人”; 批判岛崎藤村的作品“有如离乡背井出去打短工的人的特性”; 就连写私小说的志贺直哉也没能幸免。在太宰治的文学理念里, 极度排斥文坛上的所谓文化人宣称的各种文学主义, 他认为这些主义都散发着沙龙主义的气息。太宰治否定沙龙艺术, 讨厌沙龙思想, 实则是在反驳所谓的正统文学, 讽刺着当时的文坛。因而太宰治的作品总也得不到文坛的认可, 不被大家所承认, 也被深深地扣上了“无赖”文学的帽子。

尽管太宰治对传统文学进行大量的批判、嘲讽, 但是我们仍旧能从他的作品以及言行中看到太宰治那种追求自由、向往自由, 不被传统所束缚的意念。

3. 对革命的憧憬

细读太宰治的作品, 细品太宰治的一生, 我们可以看到他的一生、他的作品中所体现的并不仅仅是一味地反对权威、否定传统文学, 也对现实的不满进行了回应, 那就是破坏加革命, 把“无赖”进行到底。在他的作品《斜阳》里, 就可以深刻地感受到。

不仅如此, 在战前和战后的很多作品中, 我们都可以发现太宰治“革命”的痕迹。战争结束后, 太宰治在发表的小说《潘多拉的盒子》里, 对法国大革命给予高度的赞赏, 赞美了他们通过革命来宣传自由思想的做法。《阿桑》中的丈夫在听到法国国歌后泪流满面的话语, 更是将太宰治的这种“革命意识”表现得淋漓尽致。

反对传统、反对权威、追求革命, 构成了太宰治的一个对人生、对生存的理解框架。尽管他一直在努力着, 然而现实并不尽如人意, 他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抗争”并一生“无赖”地生存着。

二、对“死”的理解

加缪曾说: “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 那便是自杀。”

这一哲学问题于太宰治来说, 就不仅是哲学问题, 而是“吾将上下而求索”的人生主题了。从21岁的行为觉醒到39岁的自我终结, 他断断续续地试图自杀五次, 终于达其所愿。纵观太宰治的作品, 也大多是以自身为写作蓝本, 进行“自传体”式的创作, 而故事情节也大都以人物自杀而告终。

回首其一生, 我们似乎也不难发现, 这位文学大家的此般心境源于何处。

1909年, 太宰治于日本东北青森县出生, 因其母亲体弱多病, 故由保姆养育长大。虽属名门望族之后, 当时的家长制和长子继承制, 却没给年幼的太宰治恣意享受的机会。无论是自幼无母关怀, 还是在社会环境下慢慢催生的“我是多余的”的消极意念, 都为太宰治神经纤弱、多愁善感的性格埋下了伏笔。

而对于死亡的启蒙, 似乎应该归于1927年太宰治就读高中时发生的一件大事。其崇拜的作家芥川龙之介自杀身亡。太宰治仿佛被点拨了一般, 服用大量安眠药企图自杀。这一次虽然没有成功, 却使太宰治的求死之旅就此开始。

第二年, 太宰治升入东京帝国大学读书时, 开始了与艺妓的同居生活, 后发现艺妓与其他人发生关系, 抑郁之余, 服用大量镇定剂企图自杀, 未遂。

1930年, 与咖啡馆女招待有夫之妇田部交往, 协田部企图投河自杀殉情。太宰治得救, 田部死亡。因此, 太宰治被控诉为“协助自杀罪”。这件事情深深地在他内心植入了颓废的根源, 成为他终身难忘的罪恶意识。随后出版《小丑之花》, 无奈、无助在作品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凝结了太宰治的心境, 也深化了太宰治对死亡的思索。《小丑之花》一文的主人公也叫大庭叶藏, 也是一起自杀被起诉的故事, 期间穿插了作者无数的自言自语的独白, 某种层面上可以说这篇小说就是太宰治的真实写照, 也为后期的《人间失格》奠定了题材基础。

1935年, 太宰治报考东京都报社, 考试落第。便企图在镰仓上吊自杀, 后被解救。东大中退。同年的8月, 发表了《逆行》, 获芥川奖提名。《逆行》一文采用了倒叙的写作手法, 从死亡写到年少, 颇有一种魔幻现实主义色彩, 写得很离谱, 但在离谱中我们可以感受到社会的真实存在。

1937年, 太宰治得知初恋小山初代与津岛家亲属一位学习美术的学生小馆善四郎密切往来, 便与初代企图殉情, 未遂。分手。同年出版了《虚构的彷徨》。

翌年, 与石原美知子结婚, 从此步入了平静的生活。期间写了很多积极轻快的文章, 如《东京八景》、《富岳百景》等。然而与后来的经历以及作品联系起来, 我们可以发现这些轻快的文章不过是昙花一现。相反, 安逸幸福的生活为今后的不幸深深地埋下了伏笔。

战后, 迎来了太宰治创作的黄金时期。最先发表了《维荣之妻》, 描写了一个颓废文人的家庭生活。同年开始连载《斜阳》, 后发表了《人间失格》这部在文学史上颇占分量的作品。后期的作品把太宰治的写作风格发挥得淋漓尽致, 呈现出明显的颓废特色。太宰治成为“无赖派”作家当之无愧的旗手。后期结识了28岁的山崎富荣, 在完成《人间失格》这部品后, 旋即协山崎自杀, 终于结束了自己坎坷的一生, 也最终以自杀死亡来践行了自己的颓废风格。

回看太宰治的一生, 我们会发现“死亡”贯穿了他的整个生命历程。太宰治完全是在用自己的一生演绎着自己的作品, 践行着他的艺术追求, 他的作品就是他一生的真实写照。川端康成说, “死亡是最高的艺术”。太宰治用一次次的自杀, 来实现自己人生的追求。因无力反抗而厌倦自我, 只有以颓废堕落, 来抵制普世价值; 只能在自我沉沦中得到解脱, 在毁灭中获得重生。太宰治做到了。

三、结语

太宰治的一生恰好处于日本革命运动被镇压到日本战败这一大动荡的时代。评论家平野谦曾评论道: “太宰的死, 可说是这种历史的伤痕所造成。”评论家奥野健男说: “无论是喜欢太宰治还是讨厌他, 是肯定他还是否定他, 太宰的作品总拥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 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 太宰笔下生动的描绘都会直逼读者的灵魂, 让人无法逃脱。”

作为无赖派的旗手, 太宰治在追求人生与艺术之美的道路上, 不遗余力地前进着。在他并不漫长的一生中, 创作了大量的文学作品。通过对他的作品的阅读, 我们可以深深地感受到他的绝大多数作品都是他生命中所经历的或者内心中所荡漾的投影。因此我们可以说, 他的命运造就了他的作品, 同时他的作品也预言了他的命运。他用他的一生践行了他的艺术追求。

参考文献

[1]山内祥史, 等.二十世甮旗手.太宰治——その恍惚と不安と[M].東京:和泉書院, 2005.

[2]安藤宏.太宰治弱さを演じるということ[M].東京:筑摩書房, 2002.

[3]平野谦.太宰治论[J].唐先容, 译.外国文学, 1998, (1) .

3.浅析太宰治的《斜阳》 篇三

【关键词】没落贵族 圣经 伺医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3)06-0090-01

一、引言

《斜阳》是太宰治文学中一部极具反响的作品。执笔于昭和22年(1947年)2月,同年6月完稿,并于同年7月至10月发表在日本新潮社出版发行、日本文学界历史最悠久的杂志《 新潮》上。《斜阳》的主要人物是最后的没落贵族——母亲,作为“我”来描述的和子以及弟弟直治,另外还有作家上原二郎这四个人物。

《斜阳》在一定程度上模仿了契诃夫《樱桃园》这部剧本。《樱桃园》是契诃夫晚年的一部力作。四幕话剧剧本《樱桃园》(1903~1904)展示了贵族无可避免的没落和由新兴资产阶级所代替的历史过程,同时表现了毅然同过去告别和向往幸福未来的乐观情绪,表现了在大变革时代中除冷冰冰的经济利益外,还有复杂的、多愁善感的、热乎乎的感情世界。柳富子在《「斜陽」について-太宰治のチェーホフ受容を中心に-》一文中谈及,太宰治是一边读《樱桃园》,一边勾勒作品《斜阳》的,《斜阳》是通过和子的母亲的形象象征性地勾勒出日本二战战败后的贵族阶级精神世界的衰败景象,从而展示了日本版的《樱桃园》。

然而太宰治在创作《斜阳》时更是借用了太田静子的《斜阳日记》,由此曾被批评为剽窃。太宰治的《斜阳》与太田静子的《斜阳日记》的最大差异究竟在哪里?本文将寻找这些差异,并通过这些差异加深理解太宰治《斜阳》的主题。

二、《斜阳》与《斜阳日记》的不同

笔者通过对《斜阳》与《斜阳日记》的一一对比及整理,发现了两者间的最大差异所在。

1.所描写的时代背景不同

太宰治读过太田静子的《斜阳日记》后,于昭和22年1月,曾经给太田静子一封信,写到:“从你的日记中我得到了启示,我决定写一部长篇小说,一部最值得纪念的美丽的小说。”

《斜阳日记》是太田静子以日记形式完成的,主要记录了战中和战后的生活。

而《斜阳》将时代背景集中放在了战后,而且分为日本无条件投降、女子勤劳奉公、天皇的人间宣言这三个阶段逐步烘托主人公和子的命运的。

没落贵族由于不适应经济环境的变动,有的自杀,有的沦为贫困家庭,靠典当生活,很多人从社会的表层淡出消失。但是主人公和子在作为最后的贵妇人而病死的妈妈的离去、带有贵族气质的弟弟直治的自杀后,开始慢慢脱离贵族身份,接近百姓,与百姓之子的作家上原结合,生下了私生儿,由此彻底地完成了从贵族到平民的蜕变。

选择了与古老道德相悖的一种价值观来坚强地活下去,足以证明了太宰治之所以突出描写战后这个大时代背景,目的在于烘托出在亲人纷纷因没落而死的命运中,塑造一个富有强大生命力的和子,可以看出作者对战后女性新生的一种鼓舞。

2.村医和伺医的区别

《斜阳日记》中只有村医高木登场,而《斜阳》中出现了两个医生即村医和伺医三宅先生,并通过大量篇幅的语言对照,描写了村医和伺医这两个不同角色。伺医三宅先生用一些「ぞ」、「ざ」等粗俗的语言,但却是很和善的人;而注重礼节,频繁使用「でございます」等敬语的村医,却是对医治母亲的疾病毫无帮助的无用之人。

通过他们的语言特色,使得人物形象跃然纸上。和子喜欢使用粗俗语言的三宅伺医,这与和子的反抗精神是相通的。而因为这一点,却令短篇小说之神的作家志贺直哉深为不满。他指出,读过《斜阳》后,简直令人无语。贵族出身的和子,竟然使用像女仆一样的语言。

太宰治の『斜陽』なんていうのも読んだけど、閉口したな。貴族の娘が山出しの女中のような言葉を使うんだ。貴婦人が庭で小便をするのなんぞも厭だった。

3.和子的新生背后的作家上原与《圣经》

《斜阳日记》中并没有出现作家上原的记叙,而在《斜阳》中,作为有家室的同时又是和子弟弟直治的老师出现的。上原经常骄傲地以乡村百姓的儿子而自居,同时又瞧不起贵族的傲慢。和子通过与这位无视古老道德,且过着不道德生活,写着不道德作品而被世人厌恶的上原间成就的恋情,从而获得了新生。

在《斜阳》与太宰治的基督情结的论文中,也写到:细读《斜阳》可以发现,作品在描写战败日本社会的同时,融入了基督教思想,并在一定程度上引用了《圣经》……作品第6章引用的分量最多,且引用部分几乎全部引自《新月圣经》的《马太福音》。

《斜阳》在描写二战战败后的日本社会的同时,融入了《圣经》思想来歌颂女性的解放,并结合了《圣经》来塑造人物形象。笔者认为正因为太宰治对《圣经》的独特理解,才会赋予和子真正的新生。

三、《斜阳》的主题

太宰治作品通常被分为战前、战中、战后三部分。战前指的是自昭和8年的「晩年」到昭和12的「HUMAN LSST」,战中指的是自昭和13年的「満願」到昭和20的「お伽草子」,战后指的是自昭和21年的「パンドラの匣」到昭和23的「人間失格」。

太宰治战前及战中作品多从苦于对人关系及处世关系的被害者角度来出发的,而到了战后则明显站到了攻势的角度,从《斜阳》中主人公和子尊重生命并坚强地活下去的主题思想中,可以看出太宰治独有的战后感觉。

与只记录事件的《斜阳日记》不同,《斜阳》通过和子的视角,重新再现了当时的事件。太宰治通过缜密的描写,不但烘托出贵族的没落,更加通过和子的新生衬托出生命的尊严。

太宰治是日本“无赖派”的代表作家。《斜阳》也是太宰文学的代表作之一。现实中一直过着颓废的生活,最后选择自杀的太宰治一直走着“颓废”的道路,然而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则选择了“上升指向”的意识,可以说这是太宰治送给战后日本女性最好的声援。

参考文献:

[1]「戦後史大事典」1991年3月1日 第1刷発行 405頁

[2]「国文学解釈と鑑賞」 昭和47年7月号 太宰治の「如是我聞」論争 167頁

4.太宰治语录摘抄 篇四

2) 早晨,我睁眼醒来翻身下床,又变成了原来那个浅薄无知、善于伪装的滑稽角色。胆小鬼连幸福都会惧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也会被幸福所伤。趁着还没有受伤,我想就这样赶快分道扬镳。我又放出了惯用的逗笑烟幕弹。

3) “我好爱这世界!”我热泪盈眶地想。注视着天空,天空慢慢改变,渐渐变成了青色。我不停地叹息,好想褪去自己的衣裳。就在这时候,树叶、草变得透明,已看不见它们的美丽,我轻轻触摸草地。好想美丽地活下去。

4) 人的生活充满喜怒哀乐等种种感情,但这些感情只占人们生活的百分之一,其余百分之九十九,是在等待中度过的,不是吗?我心急如焚、望眼欲穿,等待着幸福的足音在走廊上震响。

5) 革命究竟在哪里进行着呢?至少在我们身边,旧道德仍旧毫无改变,还在拦住我们的去路。大海表面的波涛好像在翻滚,但大海底下的海水,别说革命,连动也不动一下,静悄悄地躺着,假装睡着了。

6) 我自负的谦让、谨慎、顺从都是捏造的假装。事实上,我是个单凭知觉、感触而喜悦,像个盲人般在生活的可怜的女人,不管知觉、感触是多么敏锐,但那还是属于动物的本能,与睿智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个愚蠢的白痴。

7) 我伪装成骗子,人们就说我是个骗子。我充阔,人人以为我是阔佬。我故作冷淡,人人说我是个无情的家伙。然而,当我真的痛苦万分,不由得呻吟时,人人却认为我在无病呻吟。我想和那些不愿受人尊敬的人同行。不过,那么好的人可不愿与我为伍。

8) 谁都不知道我们的苦恼,如果我们现在立刻变成大人的话,我们的苦恼、寂寞说不定就会变得很可笑,一切只能追忆。可是,在成为大人前,该如何度过这段漫长讨厌的期间呢?谁都无法告诉我们。似乎只能置之不理,就像出麻疹一样。可是,也有人因麻疹而死、因麻疹而失明,放任不管是不对的。

9) 没有人在遭受别人责难与训斥时,还能愉快起来,但我却从人们生气的怒容中看到比狮子、鳄鱼、巨龙更可怕的动物本性。平时他们都将这些本性隐藏着,可一旦找到机会,就会像那些在草原上温文尔雅的牛,忽然甩动自己的尾巴抽死自己肚子上的牛虻。

10) 我装出一副早熟的样子,人们就谣传我早熟。我假装懒汉的模样,人们就谣传我是懒汉。我装做不会写小说,人们就谣传我不会写小说。我假装爱撒谎,人们就谣传我是说谎的人。我假装有钱的样子,人们就谣传我是富翁。我假装冷漠,人们就谣传我是个冷漠的家伙。可是当我真的痛苦呻吟时,人们却指责我无病呻吟。

11) 红日西沉,阳光自树叶的缝隙洒落,将枝叶映衬得闪闪发光,直如燃烧一般。距日落尚有些时间,还有人等着我呢!有人正静静等待着我,没有一丝怀疑,他对我绝对信任。我一条命算得什么,岂能总说那种以死谢罪的废话?我必须回报他的信赖才行。只剩下这一件事了——奔跑吧!梅勒斯。

12) 一旦被问到想要些什么东西,顿时变得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都好,反正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让自己感到开怀的,这样的想法在心中闪动着。同时,别人给予自己的东西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合意,又无法拒绝得了。对讨厌的事说不出讨厌,对喜欢的事也像偷偷摸摸似的,感觉极不愉快,我整个人闷在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中。

13) 我一直对人类畏葸不已,并因这种畏葸而战栗,对作为人类一员的自我的言行也没有自信,因此只好将独自一人的懊恼深藏在胸中的小盒子里,将精神上的忧郁和过敏密闭起来,伪装成天真无邪的乐天外表,使自己一步一步地彻底变成了一个滑稽逗笑的畸形人。

14) 有一个说法叫做“见不得人的人”,它指的是那些人世间悲惨的败北者、背德者,我觉得自己打一出生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人”,所以一旦遇到那些被世人斥之为“见不得人的人”,我的心就不由分说地变得善良温柔了。而且我的“温柔”足以使我自己也如痴如醉。

15) 别再读什么书了。只有观念的生活,故作无意义的高傲,真是让人轻蔑、轻蔑。你没有生活目标,实在该对生活变得更为积极些;老是摆出一副思索、烦恼、自我矛盾的样子,其实一切只是自己太过伤感罢了;只是一味地怜惜自己、安慰自己而已。是你把自己给高估了!

16) 人完全不同于其他动物的是什么?语言、智慧、思考和社会秩序吗?所有这些在不同程度上其他动物也都有吧?说不定还有信仰哩。人吹嘘自己是万物之灵,但他和其他动物好像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似的?可是,妈妈,我倒发现有一点是不同的,您不知道吧?有一样东西是其他动物绝对没有而只有人才有的。那就是人有秘密事儿!

17) 我把饭菜一点一点地勉强塞进口中,不住地忖度着:“人为什么要一日三餐呢?大家都一本正经地板着面孔吃饭,这也似乎成了一种仪式。一家老小,一日三餐,在规定的时间内聚集到一间阴暗的屋子里,井然有序地并排坐着,不管你有没有食欲,都得一声不吭地咀嚼着,还一边伛着身躯埋下头来,就像是在对着蛰居于家中的神灵们祈祷一样。”

18) 我对受人尊敬这一状态进行了如下定义:近于完美无缺地蒙骗别人,尔后又被某个全智全能之人识破真相,最终原形毕露,被迫当众出丑,以致于比死亡更难堪更困窘。即使依靠欺骗赢得了别人的尊敬,无疑也有某个人熟谙其中的真相。不久,那个人必定会告知其他的人。当人们发觉自己上当受骗后,那种愤怒和报复将是怎样一种情形呢?即使稍加想象,也不由得毛发竖立。

19) 不特立独行,选择多数人通行的道路,持续前进,这才是最聪明的方法。将施予少数人的教育施予给大众,是件悲惨的事情。随着年龄增长,逐渐明白学校的校规,会被人视作笨蛋,被说成怪人、无法成才、一直贫乏下去。也许有不说谎的人吧!有的话,那个人铁定是个失败者。在我的亲戚当中,有个人行为端正、抱持坚定信念、追求理想、试图活出自我的人,结果亲戚们全在说他的坏话,当他是个傻瓜。

20) 啊!好脏、好脏!女人真讨厌。正因自己是女人,所以很清楚女人的肮脏,就像晚上磨牙般地令人讨厌。那种肮脏,像玩弄金鱼后,那满布全身,怎么洗都洗不掉的鱼腥味,想想到自己将这样日复一日地散发着雌性体臭,真希望能在少女时就这么死亡。突然想生病,如果能患上重病,使得汗水像瀑布般涓涓细流,身体因此变瘦的话,或许就能变得玉洁冰清。或许只要我活着,就怎样都无法逃离这样的命运。

21) 女人之所以热爱茶碗、收藏漂亮花纹的和服,就是因为只有那些东西才是真正的生存价值。每一个刻的行动,都是活在当下的目的。此外,还需要什么呢?高深的现实,完全地抑制住女人的悖德与超然,若能让这些渴望直率地表现出来自我与身体,不知道会有多轻松,但对于心中女人这个深不可测的“恶魔”,每个人都不愿碰触,装作没看到,正因如此,发生了许多悲剧。也许只有高深的现实才能真正地拯救我们。

22) 不过,竹一的一句话启发了我,使我意识倒自己以前对绘画的看法,——竭力想把觉得美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描绘为美是幼稚和愚蠢乃至完全谬误的。绘画大师利用主观力量,对那些平淡无奇的东西加以美的创造,虽说他们对丑恶的东西感到恶心呕吐,却并不隐瞒对它们的兴趣,从而沉浸在表现的愉悦中。换言之,他们丝毫不为别人的看法左右。我从竹一那儿获得了这种画法的原始秘诀。于是,我瞒着那些女性来客,开始着手制作自画像了。

23) 所谓世人,不就是你吗?——太宰治

24) 如今的我,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太宰治

25) 好吧,自嘲也是种卑劣。——太宰治

26) 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也会受伤。——太宰治

27) 爱是舍生的事,我不认为是甜蜜的。——太宰治

28) 当然,我也吃很多东西,但我不曾记得,有哪一次是因为饥饿才吃的。——太宰治

29) 现在天气开始变得很冷很冷,万物的隔阂大概也会变得越来越大了吧。——太宰治

5.关于太宰治经典语录精选 篇五

2、印象最深的一句是,“愉悦感这种东西会沉在悲哀的河底隐隐发光”……

3、于我而言,“世人”终究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恐怖洞穴,它绝非那么简单,所谓的“一锤定音”并不能决定一切。

4、无论是十五岁,三十岁,四十岁,抑或五十岁,人们都为同样的事愤怒,为同样的事欢笑振奋;同样狡猾,同样软弱,卑微。

5、和两三个男生睡过的女生是十分污秽不洁的,但和千个男生睡过的女生却比处女还要纯洁。

6、胆小鬼连愉悦都害怕,碰到棉花也会受伤。

7、瞬间,不是谁的罪过,也没有任何人的职责。但于我而言,瞬间不足以成为性命的喜悦,我只坚信死亡那一瞬间的纯粹。

8、痛苦,是人的自由,愉悦,也是人的自由。然而我却是不自由的。无论怎样解读,都不自由。

9、对之前的叶藏,我还能找到共鸣之处(尤其是他在马克思主义小组的那种状态~XD),但对之后的叶藏,我已经完全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10、“罪的反义词是法律”,说明在“世人”的心目中,“罪”只是外部制约下的产物,却不是来自内心的自省。因法而生,也因法而灭。

11、这也是我对叶藏在明白上的分水岭。之前的那个叶藏,我多少还算明白:他对社会的描绘和对自身的伪装,还是能够比较简单地明白的。但是叶藏(也是作者本人)与情人自杀,自我未遂而情人死去之后,其状态就开始偏离我的明白了。

12、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看待叶藏的心路历程的,就我来说,叶藏的心理状态以自杀事件为转折,之前只是“恐惧”“人间”,之后则是以带“罪”之身挣扎于“世间”。

13、比起受骗的人,骗子要痛苦几十倍。正因他要掉进地狱

14、。。。落魄的中产阶级。咱们只活在罪恶的回忆里。

15、我甚至不能好好欣赏一朵花。那朦胧的花香总让我按捺不住,我总会像狂风一样将花儿折断,撕碎花瓣,揉成一团。我忍不住流泪,将花瓣按在唇间,嚼得稀烂,放在木屐下践踏。我对自我无能为力,想杀掉自我。我或许不能称之为人。。。我莫不是撒旦吧?杀生石,毒蘑菇。别说我是吉田御殿,毕竟我是个男生。

16、爱是舍生的事,我不认为是甜蜜的。——《维荣之妻》

17、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18、你坚信我是坚强的,高估了我的才能。但是,你并不了解我那不为人知的发奋。

19、他与“世人”还真是两个极端。

20、我想死,越发想死。。。我想死,务必死,活着只会成为罪恶之源。

21、遭遗弃之人太过可怜。君可知,弃民之爱深几许。

22、不好绝望,就此告辞。

23、不好绝望,就此告辞。

24、但真正吸引我去看太宰治的代表作的,还是片中提炼的一些太宰治“语录”。

25、和两三个男生睡过的女生是十分污秽不洁的,但和千个男生睡过的女生却比处女还要纯洁。

26、所谓“世人”,到底是什么?是人的复数吗?世人的实体究竟在哪里?

27、自我没来得及归纳的东西,被太宰治以很恰当的表达方式描述了出来,在这种“被说中心里话”的基础之上,才会想看看太宰的作品。

28、说了太宰的生平创作过程,并把《人间失格》与战后对日本之罪的反思挂了钩。

29、这世上尽是不幸的人。。。可我的不幸源于自身的罪恶,无法向任何人抗议。。

6.太宰治名言 篇六

1、人有生存的权力,同样也应该拥有死的权力。我这种想法并无什么新意,只是人们不敢直截了当地把如此平常且起码的事情说出来而已。

2、站在门边,月影、枯野一片,老松耸立。我经常在出租的房屋里独自一人饮酒,酒醉后走出房间,靠在门柱上,胡乱低声吟唱着歌。除了两三位难以分离的好友,没有人理我。我也逐渐明白这世间的人都在怎样的看着我。我是无知骄傲的无赖汉,也是白痴、下等的好色男、伪装天才的骗子,过着奢华的生活,一缺钱就扬言自杀,惊吓在乡下的亲人。像猫狗一样虐待贤淑的妻子,最后将她赶出去。《东京八景》

3、“我好爱这世界!”我热泪盈眶的想。注视着天空,天空慢慢改变,渐渐变成了青色。我不停的叹息,好想褪去自己的衣裳。就在这时候,树叶、草变得透明,已看不见它们的美丽,我轻轻触摸草地,好想美丽的活下去。《女生徒》

4、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去教育妻子。教育成功后,他开始想到自杀。

5、生病的妻子,滞留的云,鬼芒草。

6、我想和那些不愿受人尊敬的人同行,不过,那么好的人可不愿与我为伍。《斜阳》

7、眺望杂草丛生的一座荒废的大院子,我坐在偏僻的一室,完全失去了笑容,我又打算再度自杀。说不愉快,是真的不愉快,且任性的。我仍然是将人生当作一场戏,不,是将戏当作人生。现在我已经对谁都没有帮助了。

8、满月的夜晚。月光溃散了,弯曲且溃散了,在层层卷起、翻腾的浪中,两人不得不紧紧握住彼此的手,我故意甩开女子的手时,女子立即被浪吞噬,她大声呼喊着一个人,却不是我的名字。《晚年》

9、我完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必须活下去。只有想活下去的人,活下去才对。

10、懦夫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也会受伤。

11、我们的微笑,源自那颗滚落在潘多拉盒子一角的小小石子。和死亡毗邻而居的人,相对于生死的问题,一朵花的微笑反而更能铭记于心。眼下的我们仿佛是被某种幽幽的花香吸引,乘上了一艘全然未知的大船,沿着命运的航线随波逐流。这艘所谓“天意”的大船,将到达哪座岛屿,我同样茫然不知。但是,我们必须信赖这次航行。我们甚至萌生了一种感觉:生和死,不再是决定人类幸或不幸的关键。死者归于圆满,生者则立于出航船只的甲板上合掌祈祷。船,顺利地离岸而去。《潘多拉之匣》

7.太宰治语录 篇七

1、无赖派的产生

“无赖派”这一概念是二战后由日本作家太宰治提出的,他也是“无赖派”最主要的代表作家。《日本文学史·现代卷》对“无赖”做了如下解释:“‘无赖’除了一般意义上的无赖、无用、无奈的释义之外,还有更深邃的延伸,含有反叛的意味。”“无赖派”作家们文风颓废、空虚堕落、离经叛道,通过消极的方式反抗战后的日本社会和政府。“跨文化心理学用资料证明,只有在特定的社会文化环境中才能最精准地解释人类行为。”[1]无赖派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刚刚过去的战争惨痛使得一部分人对生活和未来失去了信心和前进的勇气,他们精神空虚,甚至轻生弃世,于是便转向了官能刺激来寻求精神安慰。他们以越来越浓厚的危机感、幻灭感和虚无感来怀疑战后日本社会的稳定性,否定传统的价值观。在社会混乱动荡的同时,日本国民的思想意识体系也在一种崩溃中彷徨。”[2]

心理学家埃里克·霍姆伯格·埃里克森所创建的“自我心理学”的观点指出,“人都具有自我认同感,当社会发生动荡,动摇了人们生活的基础时,容易使人发生认同危机。剧烈的社会变迁、战争威胁、政治和社会权利更迭都会导致稳定的丧失、个人价值的改变和不确定的情绪出现。”彼时的日本,刚刚在二战中战败,经济崩溃、政治混乱、社会动荡、生活设施被毁导致生活无法保障,人心涣散,处于崩溃的边缘。身处在这样的社会大环境下,怀抱着对社会的强烈不满,作家太宰治,开始用自己的笔来批判这个社会。

清代史学家赵翼诗云“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几千年来皆是如此,巨大的社会灾难往往催生出优秀的文学家和诗人。彼时的日本正处于因战败被美国接管,价值观混乱的当口,无赖派应时而生。通过描述颓废堕落的庶民生活来表达自己的反抗,进而追求思想解放是太宰治文学的一大特点。以太宰治为首的无赖派作家们,无论是在自己的作品中,还是在自己的生活中所表现出的消极厌世,沉默抵抗的态度正是“自我心理学”观点的现实例证,他们的反抗貌似悄无声息,实则影响深远。因为他们的文字充满了很强的故事性,细致的描写触碰到了每一个脆弱灵魂的深处,读后让人动容,更让人深思生活的意义所在。

2、太宰治与无赖派以及《人间失格》、《斜阳》

作为“无赖派”领军人物,太宰治的代表作《人间失格》和《斜阳》把“无赖派”空虚堕落、消极反抗、离经叛道的文学特征表达得淋漓尽致。《人间失格》中满满地充斥着颓废,主人公叶藏与大地主家庭脱离关系后自甘于每况愈下的生活。一段短暂而甜蜜的婚姻生活曾一度唤起了叶藏对生活的向往与激情。然而正当他决定告别过去不羁的生活时,妻子被人强奸又让他陷入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中,再次消极堕落,最后被送至一处偏僻简陋的居所,困病交加,孤独落魄而终。

叶藏的性格及部分遭遇与太宰治本人的极其相似,同样出生大地主家庭,同样不被父母关注,同样与家庭脱离关系,同样数次打算自杀。《人间失格》因此被日本文坛看为是太宰治的自传。“弗洛伊德把文学艺术的创作和人的所有精神活动都归入了无意识领域,把无意识看成是这些活动的起源”[3]他认为文学是被压抑愿望的满足,文学幻想的“原动力是不能满足的愿望”[4]。作家把现实的愿望融入到作品中,把自己假托到主人公身上,主人公的一言一行,一思一想,无疑就是作者本人的行为和意识;围绕在主人公身边的人物,也就是作者身边人物的化身。

《斜阳》这个名字本身就充斥着腐朽衰落的味道。《斜阳》里的上原和直治,以及《人间失格》的叶藏都是太宰治的分身。他堕落、阴郁,对社会充满强烈不满甚至仇恨,通过吸毒、遁世、酗酒等消极方式表达着自己的逆反。而《斜阳》的另一主人公和子却是太宰作品中少有的积极乐观的人物形象,和子与母亲相处的场景描写,充满着温情、静谧与柔和,散发着幽远的古典美光辉,给读者亲切柔美的意境。在《斜阳》发表的1947年,和子作为单身女性未婚生子是不被社会所接纳的,她的行为是对当时社会道德底线的挑战和破坏。和子这个人物的原型,是太宰治情人之一的太田静子,静子与和子一样,是通过弟弟介绍,读到对方的作品后产生倾慕,与本人见面后遂坠入爱河,并为情人生下了孩子。文章中一部分内容来源于太田静子的日记,坚强乐观的和子是太宰治心中的太田静子。此外,上原夫人这个从未正面露脸的人物,是直治一直爱慕的人。“我觉得她那可爱的态度,就是‘诚实’这个词所表现的本来道德……是不是可以叫‘高贵’?我可以断言,我母亲另当别论,我周围其他贵族人员中没有一个有那种毫无戒心的‘诚实’目光。”[5],作为太宰治分身的直治,他爱慕的人与太宰爱慕的人都是与“母亲”形象相近的,有着贵族气息的高雅女性,这也是太宰治自身心底贵族意识在作品中的投射。

《斜阳》以女性独白体的形式呈现,这样的写作方式让读者感同身受,更能进入主人公内心世界。《斜阳》是为了鼓励太田静子活下去而写的,和子的经历,甚至和子身边亲人的经历都与太田静子及其周围亲人的经历如出一辙。从这个出发点,作家把自我以及身边人物都映射到作品中,加入了自己的真实情感,是弗洛伊德“升华”说的实践者。

3、特别的女性独白体

太宰治的作品大多以女性作为主人公,作品中大量采用女性独白体。作品中太宰治对女性心理异常到位的揣摩,细腻深入的描写甚至会让许多不知情的读者产生错觉,认为这样的作品肯定是出自一位女性之手。女性心理特征的主要表现是寻求情感支持以及安全感,太宰治之所以对女性心理如此了解,是因为他从小就生活在女性包围之下,在作品中对女性心理的描写与刻画也可以看作是他自身心态的一种映射。被父母忽视的童年经历影响了太宰治一生,对生活的绝望以及对爱的渴求使他一生中策划了五起情死,并终于在最后一次得偿所愿。是怎样的经历让太宰治决心多次赴死?又是怎样的心态让他写出了备受推崇的《人间失格》和《斜阳》这样的作品呢?

二、太宰治性格形成浅析

1、文化背景及成长背景

“日本人的‘家’或‘家族制度’的概念意思是指被严格保护的家族关系。是全体社会成员和绝对忠诚的样板。在日本,‘撒娇’(amae)是指‘期待和依靠他人的爱抚’。这个词本来是描写孩子和父母,特别是和母亲的关系的。然而,它也可以用来描述两个成人之间的一种特殊关系,例如夫妻关系或主仆关系……肯定了相互性和互相依赖性。”[6]太宰治幼年时的“撒娇”即对家庭的期待和依赖因为缺乏父母陪伴没有得到应有的支撑,这成为了太宰治成年之后背离家庭向外寻求依靠和期待的开始,也是他缺少心灵归宿的根源所在,导致其严重缺乏自我认同感。

“生活在日本社会中的日本人,普遍感受性高于主动性,“被动”作为民族性在其语言中也有相当的表现。基拉姆指出,日语中没有单一的词可译成代词‘I’或者‘YOU’,但至少有两个词表示‘我’。根据时间地点,每一个人称代词都有若干个词来表示。一个人是同社会地位更高的人说话,还是同地位平等的人说话,还是同地位偏低的人说话;说话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是在公共场合说话还是在私下交流;是写还是说;都要使用不同的第一人称代词。因此,身份不是私人的财产,而是与人际关系的网络紧紧连在一起。在某些情况下,人们甚至不用人称代词来表达……自我不去创造对象,反而是环境创造自我”[7]。日本哲学家道元也说过:“我没有证明物的存在,物却证明着我的存在。”所以日本人中的多数性格较为被动,这是由其文化背景长期影响的结果。太宰治作为其中的一员有着相同的感情、相似的性格和处世方式。甘愿承受着生活带来的各种苦痛,默默承受,消极抵抗,自甘堕落。与其说是自身性格的影响,不如说文化带给他的影响甚至比家庭带来的影响还要大。

2、从心理角度剖析成长背景

心理学家马斯诺把人的需要呈金字塔形排列出来,从下往上分别是:生理需要、安全需要、归属与爱的需要、尊重的需要,以及自我实现的需要。上一层次的需要,是在满足了金字塔下一层需要的基础上才产生的,如果底层的需要一直没得到满足,就会造成缺失体验。在太宰治的成长过程中,“缺失体验”是异常强烈的。处在长子继承制的日本旧社会中,身为第六子的太宰自小就被父亲忽视,加之母亲体弱多病对太宰缺乏关心照顾,自我存在感很弱。弗洛伊德说过,成人的大多数兴趣与依恋,都是对幼儿期和儿童期的受挫欲望补偿。而且“弗洛伊德对创造性作家的艺术人格非常重视”[8],因为“作品中的人物和他们的言行举止,是作家内心精神活动的具体化”[9]太宰治在几乎自己所有的小说里,都在主人公身上投射出自己的影子,这样的主人公们,要么酗酒,要么吸毒,要么对生活失去希望,要么两性关系混乱。太宰治婴童期在家里的处境及遭遇造就了一个在自己眼中如此不堪的自己。他的心里有失望也有期许,扭曲的生活不可避免地让他产生出了扭曲的心理。

三、作品与真实的重叠

1、太宰治作品与弗洛伊德“升华”论

对充斥于心的各类情绪,比起在现实中嘟嘟哝哝惹人不满,作家最好的方式就是付诸笔头,在文中嬉笑怒骂非但不惹人反感却还能吸引到读者并引起共鸣,这就是弗洛伊德的“升华”论。弗洛伊德的学说解释了艺术人格中的“升华能力“像其他任何没有满足愿望的人一样,”艺术家“从现实转开,并把他的全部兴趣、全部本能冲动转移到他所希望的幻想生活的创造中去……一个真正的艺术家,知道怎样苦心经营他的白日梦,是指失去那种刺人耳朵的个人音调,变得对旁人来说也是可供欣赏的”[10]“升华”能力在文学创作中的具体表现,就是“把内心的冲突塑造成外界的形象”[11]太宰治作品的女性独白体,以及作品中对女性心理以及生理感觉的熟悉,与其幼年时期生活的经历密切相关,他把这样的经历,以及对生活的不满、对社会的声讨融入到各个作品中的具体人物中,并且让人们敞开心扉接受他的各个侧面及内心最深处的想法,真正实现了自我的“升华”。“作家用自我观察的方法将他的‘自我’分裂成许多‘部分的自我’,结果就使他自己精神生活中冲突的思想在几个主角身上得到体现。”[12]这就不难解释为何太宰治作品中许多角色身上都有他自己的影子,他通过书中人物把自己想说的话毫无忌讳地大声说出来,也通过书中人物把自己想做的事无所顾忌地大干了一番。

2、缺乏自我认同感的直治与太宰治

《斜阳》中直治放荡的生活,是战后整个日本社会的缩影,消极堕落、失望散漫以及对前途的不安等等战后的怪现象在直治的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一直颓废不振的直治在给姐姐和子的遗书中写到自己为什么会自暴自弃时说:“我进了高中,首次和一位朋友交往,他是一颗茁壮而强韧的草,来自和成长于与我迥然不同的阶级。被其势头压倒的我为了不服输,用服用毒品变得半疯的办法进行了对抗。接着去当了兵,在那里也还是把吸鸦片作为生存的最后手段。我的这种心理,姐姐恐怕不能理解”[13]这样的内心剖析是年少时曾加入共产党的太宰治在看着没落贵族被无产阶级如杂草般强烈的生存意志和被所在阶级走上末路的恐慌感所压倒时表现出来的无奈。

在《斜阳》直治在遗书里说“人都是一样的”这句话出现了三次,充分表达了对于战后日本华族被取消后的“人人平等”这样的现实,直治即太宰治无法直视但又必须接受。太宰对于自己毫无认同感可言,对于即将没落的本阶级的认同感也在无产阶级的不断抨击下变得不堪一击。主人公直治的不振,正是缺乏自我认同感带来的,这也贯穿在了太宰治短暂的一生中。

《斜阳》里直治的痛苦,来源于与草根阶层的格格不入。他在临死也在呼喊着“我是贵族”,这样的痛苦即是太宰治的痛苦。贵族的身份但却是草根的境遇,直治和太宰都摇摆其间而无所适从,这是缺乏自我认同感的根本表现。自我认同感来源于婴儿时期的亲子关系,而青少年时期的太宰治参加了共产主义性质团体,在那里,他找到了与大地主家庭分清界限的理由,但是却在其后不久退出。参加是因为厌恶没有爱的家庭,想找到能反抗那个家庭的组织;退出是因为发现自己只是出于厌恶家庭而并不具备强烈的共产主义信念,自己所受的教育和生活理念与这样的组织也是格格不入的,反而加重了无法认识自己的问题。自我认同感的缺失困扰了太宰治的一生,其几乎所有失常的行为,都是基于这一点才发生的。因为缺乏自我认同时感到的混乱和失望被心理学家埃里克森称为“自我认同危机”,严重的“自我认同危机”让太宰治和《斜阳》里面的直治都走上了不归之路。

3、作家在作品中的自我表达

作家塑造人物,有自我的映射,也有自己内心欲求的幻化。缺失的安全感和爱,导致太宰治创作时更多的是采用“私小说”形式,宛如日记般对各种遭遇柔声细语地缓缓道来,这样的柔弱容易让读者产生情感共鸣,《潘多拉的盒子》与《斜阳》都取材于日记,前者更是直接以日记的形式呈现。弗洛伊德把作家的创作看成是“原欲”的驱使和升华,《人间失格》里叶藏这个人物与太宰治从出身、求学经历到婚姻生活都有着惊人的重合。在叶藏身上,比起未曾被满足的“原欲”的驱使,更多的是太宰治在现实中无从倾诉的自我表达,属于主观内心小说范畴。我们通过小说看到了一个极其自卑与极度自傲的太宰治,他以小丑扮相取悦周围人,却在心底蔑视着周围的一切。被这样的矛盾撕裂着的他对这个社会无所适从,不管是《人间失格》《斜阳》还是《维庸之妻》这些以女性为主人公的小说全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以及太宰治对自己的否定。

四、小结

太宰治的一生只有短短39年,代表作《人间失格》及《斜阳》是他宣泄内心的自画像,在这两部作品中作家的性格跃然纸上。可以说,太宰治的性格以软弱、自卑为主要特征,正因如此才会消极。性格的形成是多种因素累积的结果,成长背景、遗传因素、环境影响等皆为其因,而性格则是心理成熟后的外在表达,拥有怎样的心理决定着将要采取怎样的行动。而引导太宰治走向死亡之路的是无时无刻都存在着的“多余人”感觉,这一感觉源自家庭关系。爱的缺失让太宰治终身被孤独感围绕,以致抛家弃子与情妇情死。太宰治是把自己分裂在了无数的文学形象中呈现出来。这些人物放荡不羁,在堕落中无法自拔,其根源是作家对生活的失望,对社会的反抗。以太宰治为代表的“无赖派”文学的产生源自对政府的失望,对战争的声讨,人民赖以生存的社会基础动荡不安,只能消极懈怠应对,通过各种扭曲的行为释放心理压力,补偿自己所受的痛苦。太宰治及其风向标带领下的“无赖派”文学,以焦虑、自我压抑或自我否定的方式,以主观想象的形式满足人生重要的需求,这些特征是典型的神经质人格类型。弗洛伊德说过,“成人的大多数兴趣与依恋,都是对幼儿期和儿童期的受挫欲望补偿”。而所有心理疾病都与需求的落空有关。太宰治对生活的失望、在两性关系上的混乱以及数次的情死,与成长经历息息相关,与各种心理需求的不满足息息相关,更与自我调节失控相关。

从心理角度分析太宰治,只是作者看待太宰治的一个侧面,不敢以偏概全,对于喜爱太宰治的读者解读太宰治的一生来说更只犹如管中窥豹。只希望从这样的角度去分析太宰治,能另开一个理解太宰治的窗口,从多面了解这位英年早逝作家的内心世界。

摘要:太宰治是日本战后著名的作家,其开创的“无赖派”及其作品对后世影响巨大。作品以消极遁世为主题,作品问世后曾一度在青年读者中引发太宰治热,同时引发了自杀热潮,导致评论家批评他作品的负面影响。其创作心理,一直是读者热议的话题,本文从心理学角度出发,浅析其创作出发点及形成的根源所在。

关键词:“无赖派”,《人间失格》,《斜阳》,消极,心理角度,自我认同感,自我表达

注释

1[1][美]A.J.马尔塞拉R.G.撒普T.J.西勃罗夫斯基主编肖振远荣新海范学德李景林译1991年4月版《跨文化心理学》第17页.

2[2]《论“无赖派”与日本战后文学的转型》刘炳范CNKI论文.

3[3][7][9][11][12]《弗洛伊德心理学与西方文学》卡尔文.斯.霍尔等著包华富陈昭全杨莘燊编译第179页第183页第185页第186页第142页.

4[4]弗洛伊德《创作家与白日梦》见《二十世纪文学评论集》.

5[5]《斜阳》太宰治:王述坤译大连理工大学出版社第335~336页.

6[6][7]《跨文化心理学》美A.J.马尔塞拉R.G.撒普T.J.西勃罗夫斯基主编肖振远荣新海范学德李景林译第99页第95页.

7[10]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第314页.

8.太宰治语录 篇八

太宰治(1909年——1948年),与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齐名的日本著名小说作家。太宰治擅长于私小说的创作,以自身的人生经历为创作的基本蓝图,在文学作品中展现战后日本社会现状和普遍存在于民众心理、心态发展中的颓废和迷惘。太宰治被认为是无赖派文学的重要代表人物,代表作品有《最后的太阁》、《虚构之春》、《虚构的彷徨》、《斜阳》等。小说《人间失格》是太宰治的绝笔之作,作者以其自身的经历为写作基础,运用第一人称视角讲述了“我”(叶藏)的人生遭遇,在呈现出日本无赖派文学的艺术特征的同时,也充分的展现出了战后现实社会存在的各种问题和民众普遍的心理状态,引人入胜、耐人寻味。

一、小说《人间失格》中无赖派文学的艺术特征

无赖派文学又被称为“新戏作派文学”,即日本战后所产生的新的文学流派。无赖派作家试图以真实性的叙事手法来表现当时日本社会存在的虚无、颓废的混乱现状,其中以作家太宰治为重要代表。小说《人间失格》作为作者太宰治的重要代表作品和绝笔作品,无论是在文学写作技巧、表达方式还是作品内容方面都呈现出极为明显的无赖派文学的艺术特征。例如,小说题目的设定,这里的“人间”并非所指“社会”或“真实存在的现实世界”,而是单纯的代表“人”或“人格”,因此《人间失格》也被译为《丧失为人的资格》。在小说中,作者太宰治以主人公叶藏为第一人称视角,讲述了“我”作为典型的“边缘人”所经历的不同境遇,同时作者对于对于叶藏心理活动的细腻而真实的描述使人物形象更加具有典型化的特点,该文原载于中国社会科学院文献信息中心主办的《环球市场信息导报》杂志http://www.ems86.com总第528期2013年第47期-----转载须注名来源比如,在“我”童年的时候所拥有的对于生活的看法就有些与众不同,面对家人正在餐桌上和合影拍照时候的举止行为或表情,“我”会觉得“不寒而栗”,“让人有感于威迫性的震撼。作者太宰治在表现无赖派文学的艺术特征时不仅仅是依靠对于人物形象内心活动的描写,还通过对于外界环境等进行描绘来营造阴暗的,颓废氛围为文学作品服务,例如,小说《人间失格》中“大众澡堂里会让眼睛溃烂的霉菌”、“理发店里会让头秃掉的霉菌”、“电车里吊环上的疥癣虫成群蠕动”等等,太宰治用对外界环境生动又略显夸张的描述来表现现实世界中所存在的各种带有颓废气息的事物、景物,以此来更好的营造文学作品的背景、氛围。

二、小说《人间失格》中的社会反思

作为无赖派文学小说作品,《人间失格》不仅仅是单纯意义上的太宰治自传体类文学在作品,更是日本无赖派文学通过真实的讲述现实社会中所存在的社会现状和问题,以“颓废”作为对当时日本社会的一种反抗、抵制行为。无赖派文学出现在战后的日本,当时的日本社会面临着重大的挑战,即当时的日本无论是社会制度还是本土的传统文化都受到外界的严重冲击,“现代化”破坏了原本的社会秩序,社会在不断变迁中无法给带来民众安全感,原有的世俗观念开始动摇,甚至在所谓的现实面前坍塌。在小说《人间失格》中,叶藏作为“边缘人”用他的亲身经历来表现当时日本社会普通民众内心存在的颓废和对于当时日本社会的一种心理。叶藏曾经参加非法的马克思主义社团,也曾经和女优相偕自杀,自杀未遂的他被以教唆杀人的罪名被判入狱,出狱后结婚,妻子善良纯洁却因为“信任”而遭到玷污……之前的一系列不幸的遭遇使叶藏逐渐的堕落,变得自私自利,凭感情做事而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不断的沉浸在药物和女人中,成为了丧失为人资格的人。然而小说中主人公种种颓废的无赖表现只是其厌倦自我,反抗当时社会的一种行为方式,正如《人间失格》中叶藏所言,“不合法,对我来说有点儿好玩。说得更明白点,让我心情大好。世界上所谓的合法,反而都是可怕的。”当叶藏最终在这种颓废的行为和意识世界中被彻底毁灭的时候,则是对当时社会最有力的抨击和最深刻的讽刺。

综上所述,作者太宰治以第一人称“我”为视角,在小说《人间失格》中讲述了叶藏在战后的日本社会格格不入的生活方式和带有悲剧色彩的人生境遇,其中作者对于主人公叶藏的心理活动的细腻描述和外界典型环境的颓废的描写使作品呈现出显著的日本无赖派文学的艺术特征,同时太宰治以“颓废”风格作为对当时社会现状和所存在的问题的讽刺和抨击的有力表达方式,可以说,其为日本文学的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也为我国文学创作提供了良好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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