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是最成熟的风景散文

2024-10-11

秋是最成熟的风景散文(精选3篇)

1.秋是最成熟的风景散文 篇一

心上秋是暖秋散文

一夜入深秋,突如其来的冷,更觉时光匆匆。

风卷着树和叶子,回旋在窗外,人很少在外面,只几个孩子,玩得正欢。旁边的大人千呼万唤,想了各种招数去哄骗,才哄得他们穿上厚点的衣服,小脚丫依旧跑着,人还欢着。季节,催促的不只是风景的变幻,还有人,由少到老,由生到死,一茬又一茬。

院子里时常有两对夫妻,一个是女的半瘫,表情多半茫然,话已经说不清楚,男人却很耐烦,每天领着在院子里走,另一个是男的病,因为病的缘故,表情总是悲凄,女人除了拉着他的手搀着溜达,就是坐在一起晒太阳。我想,不管爱的梦想多么华丽,我将来需要的,也只是这样一双拉住的手吧。

二十里外的乡村,父亲也这样,一改年轻时的暴躁和跋扈,陪母亲坐着,喝茶,从不厌烦,每日只任她唠叨,指派。羡慕母亲。不羡慕是假的。

隔壁的男人经常晚归,大约半醉了,回来就砸门,女人起初僵持不应,后来门开了,男人骂,打砸,女人尖叫,再后来,夜开始平静。我却睡不着了,起身看女儿,雷打不动地睡得特香。

常听到楼下的夫妻吵,骂到特别难听,然后有东西摔落的声音,也近六十的人了,夫妻三十多年的情分,这一路吵,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习惯了。

但我分明还没有习惯,每听一次心就揪着,咚咚地跳,比他们还紧张,好像在其中纠结的不是他们。

每一家的爱情都有婚姻的死结吧,因为还有些孩子这样的温暖和希望,所以圈在一起。扎成团圆和幸福。

每年过了夏天,就特别怕冷,因为先前空调伤到胳膊,夜里常被冻醒,索性有时穿了保暖的衣服护住身体,临睡前将热水袋热好,抱了胳膊睡。果真好很多,有时一夜到天亮,身心都还是温的。

不知是不是吃药的缘故,逐渐夜里不再醒来,睡眠越来越好了,也少梦。不再熬夜,好久不开电脑,只有时周末跟女儿一起看节目,看到很嗨很享受,看完也赶紧去睡。

慢慢想得很开,不去追求额外的东西,也不给自己严格的界定,再华丽再萧条,生命也只是个过程吧。如好声音,一路看来,到最后的晋级,竟然有精华逐渐被滤光的感觉。朋友说冠军都是内定的,没什么看头,其实心里也从来没在意冠军是谁,若所有的过程只剩下一个冠军,那不就是一棵枝叶繁茂的.树,到后来只剩了光秃秃一叶?

很多故事,已经赚了自己的感触在里面。想起后海的歌手那首黄粱,写歌的人假正经,听歌的人最无情。其实,假正经是因为这世界属于我们的东西太少,我们总难免虚空,而无情却是因为我们并不在对方的世界中。你不是我的菜,我尝不出你的味儿。

但是我们仍旧需要坚持,在我们自己的世界里,不为别的,只为歌唱时的那份愉悦,和心动的那份温暖。

温暖,在这个靠近冬天的秋日,所有的花朵,一路探触阳光的方向,注定都会向着温暖绽放。

似乎没有理由,秋天接近尾声的时候,竟然来了这样一场雨。预报里说一连要下三天。夜晚在路灯下走,雨在前面是淅淅沥沥的小丝线,等落在水洼里,恰好有连续的车经过,灯光闪烁处,粼粼跳动,如同跃动的银鱼。那种美,很容易将人拽进去,不理尘世的繁杂。

刚从一场感冒中走出来,那些疾病症状的消除,让自己轻松了许多,即使只是出门一看,也仿佛就觉得忽然自己什么都可以做了。

去年春天的时候,校园里新栽了几棵竹子,细细长长的,只顶梢有零星的叶子。后来因为水土的不服,先后有几棵完全失去绿意,死去。即使剩下的几棵,也光秃秃的,让人看不清它是活着还是死了。竹子兀自继续着它的生死,等到我某一天注意,它已经丛生了大片的竹叶,俨然成了校园里一片小竹林了。那一簇簇茂盛的样子,让人完全不相信曾经它们的干枯。刚逢这场秋雨,竹叶更加苍翠,叶梢甚至包裹了一滴露水,颤巍巍,顺着竹叶流落到地上,渗入到秋天的根茎里。恍然,就连带那份苍劲和翠绿,一起润泽到了我的心里。

似乎习惯了思维的跳跃,心情忽然好起来和忽然坏掉,太过简单也完全没有征兆。仿佛只要愿意,窗户总是开着的。

校园的拐角处有一棵月季,到快要下雪的时候还开着,我记住了它凌寒开放的样子,每年到了冬天要来的时候,我都惦记着那朵月季花的粉艳,总会特意绕过去。今天课间匆忙着瞥了一眼,花还是那样开着,倒是以前没怎么注意的叶子,刚沾了几滴雨水,楚楚动人地站在那里,让人一时竟然分不清春秋,忘记了这原本是个萧条败落的秋天。

人到中年大约是最容易怀旧的。仿佛收获的越多,身体里越是盛放不了。

触到一些旧的景物,总搅动了记忆中那些柔软,只是景物依旧,柔软却已经不在。也少不了在某个时刻感怀一气。临了不忘记安慰自己,历经的多了,总要学会舍得放下一些,况且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

生物有荣枯的规律,缘分有缘分的因果。就如那片新竹和那株月季,干枯了还会再勃发,花谢了叶又会重生。

人也是,站在食物链的顶端,看破了生物生长的规律,也要学会以洞彻清澈之心,看待人生。

读一篇小文,写去占卜的人从容描写观相人如何占卜,我想,当一个人真正能把结果都放在方外的时候,生命的本身已经跳出了生死。

而位于生处的我们,只需要如月季和竹那样,能做到平凡了喜乐,倔强了生长,就已经足够。

2.雪是最痛的隐喻散文 篇二

一条清流,从谭神堰楼阴闸口,偷溜出来。一股旁逸而出,于一片洼地,折洄,汇聚,沉淀,久之,竟有了一个形似筲箕的小堰塘。另一小股顺渠而下,转一个半弧,过田,穿地,九曲回肠,融入尖钩子河。

大小谭神堰,窝在山凹,偎着高高的塘坝,宛若一对胞亲,滋养着杨家沟和整个六队。

杨家沟,高而平旷处,散居着杨、徐、彭、郑、盛五户杂姓人家。凹地则是稻田、庄稼地。

小谭神形似筲箕,水质清凌,蒲草蔓生。南哥带了一次,四儿就喜欢上了这片水域。

蝌蚪春游,鲫鱼打挺,黄鳝钻泥,还有蛇果子、芨芨草和叫不出名的草药。毛蜡最有意思,四儿玩了一个秋,还不过瘾。

筷子长的毛蜡杆,一撕开,就露出银白的絮。哈一口气,素素的白,雪花一样,飘呀飘。南哥下工时,总会顺几根回来,陪他玩“火炮”。

洋火一点,飞絮“噌”的一声,像一道飞翔的焰火,燃出老远,即燃即灭。

梦里的焰火,挠得四儿心痒痒。一大早,他撺掇本哥,溜到了小谭神堰。

冰镜的水面,有薄薄的雾气弥漫。

嘎嘣嘎嘣……本哥有节奏地敲着冰凌。

四儿撅臀展臂,费力地勾一枝黄枯的毛蜡杆。

四儿呀!谁在叫魂?四儿手臂猛地一收,身子向后一仰。一双柔韧的手,穿腰而过,一把搂住了后仆的他。哼,又是本哥。

小谭神堰,映出了两张蓬头俊面,一个撅嘴,一个红腮,熊抱一团。

毛蜡杆弹了回去,惊起絮絮的粉。

差点都勾到了,拽啥子嘛!我的笨——笨——哥!四儿尖嚷一声。耳背,腿瘸,脑子一根筋,本哥被唤成了笨笨哥。

回吧,爹病着,我们帮妈搭把手……笨笨哥小声央求。

本呀,四儿呀,你们躲到哪去了?一个女人的哭喊声,破空而至。

四儿他爹啊……妈,咋拖着哭腔呢?

爹咋个了?

四儿一个激灵,撑开三哥的怀抱,撒开小腿顺渠而下。跃沟,跨田,下坡,上坎,飕飕的冷气割着他的脸,生疼。

快些!心里有一个声音催着他。

四儿呀!本儿呀!妈的哭声也催着他们!

一滞一拐,笨笨哥追得急,赶得慢。

两个男孩,一前一后,爬上了老郑家的斜土坡。

少甫,你醒醒啊!一长串尖锐的哭嚎,在老郑家门前炸响。

有细细的雨丝在飞。枇杷树下的天阴暗了,老郑家的茅屋也低了几分。

低低的小磨盘旁,已围了一圈人。妈伏在爹的身上,涕水直流。

一句话没留,你就撇下我们,走了。让我们孤儿寡母,咋个活?你好狠心。妈揉着爹的胸口,一叠声地絮语。

甫兄弟,昨儿不都好明得眼的?杨余爸摇着头,叹息一声。

一大早说想吃菜粥,这不,粥还没喝上。妈又一串嘤嘤抽泣。都怪我磨叽,猪呀牛啊,忙了一大早上。矮蹲蹲的彭细妈鼻子也擤得红彤彤的。

哎,人走不能复生。世英妹子,别哭坏了自个身子。彭细妈柔声细劝,拉起妈。

咕咕咕……四儿的肚子叫了,头也哄哄得发晕。

爹,八成是饿晕了?四儿抄起小磨盘上的粗瓷碗,递到爹的嘴边。

爹的嘴冷得似冰。冰冷的瓷碗里,裂成几瓣的菜粥,像一朵萎死的花。四儿双手冰沉,身体打颤,双膝一软,他跪在了竹椅旁。

爹,别睡了,你答应教我编蛐蛐儿的。笨笨哥也跪在竹椅旁。两兄弟嚎哭起来。

崽们,别哭了。彭细妈一手拉起一个。

大男人出把劲,把甫兄弟送回堂屋。盛老大环顾一圈,率先扶起爹的头,几个精壮男人也伸出了手。

爹硬邦邦地平摊在几个男人的手中,毫无知觉。

别,弄醒咱爹。四儿打着摆子,口齿不清。

世英妹子,咋不见你家老二呢?彭细妈追问。

鸡叫头遍,就去县城卖蒲蒿,给他爹买点药。他有跟盛大哥请了假。妈低泣着应声,进了堂屋。

甫兄弟家刚迁回来,也没个积攒。拜托大家,粗粮细面,铺笼灶被,有啥出啥。

那,他到底不一样,坏……徐老头拢着双手,咕哝着。

我爹,不坏,是好爹。四儿一下急了眼,就要扑上去。彭细妈一把拦住了他。

不偷不抢,跟坏沾啥子边?不帮衬也别瞎叫唤。杨余爸慢吞吞地补了句。

咋架了?甫兄弟老大在海军舰队,他家就和我们一道的,也是军属。有事,我这个小队长扛着。盛老大狠狠地剜了徐老头一眼。

上头的话,就是个屁。老娘不怕。我先舀两斤油来。杨余妈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家磨了汤圆粉,送五斤过来。徐二婆娘话音一落,也走了。

年关了,谁家不备点年货?彭细婆,你先顺几把挂面和十斤米过来。盛老大又附耳跟婆娘嘀咕了几句。

我家新添了碗碟,担过来借用。徐老头也回过味来。

大家各回各家,我去队里报信。棺材板,可是个难题。盛老大迈出门槛,一见呆立的四儿兄弟,就顺口吩咐:

本娃抱柴火,找火盆生火。四儿去请你幺娘,买些香纸。他在军绿棉衣袋里掏了一阵,翻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往四儿手里塞。

道谢了。从偏房出来的妈抢过纸币,又递了回去。推让了一回,妈扁嘴说,盛大哥,算我们娘儿借的,还烦请盛大哥做支客先生。

妈褪下银镯,和着纸币,塞进四儿裤兜里。不论换多少,叫你幺娘当了便是,将就着买些香纸,扯几尺白布。妈回头扫了一眼堂屋,眼神划过一抹哀绝,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副当家人的神情。

勒着裤袋过日子,哪家都紧巴巴地。这回,要劳烦大家了。妈冲着众人一连声道谢。她的唇在打颤,她的身体也在打颤。

四儿也扭头看爹。

爹躺在一床破絮上,睡着了。

爹的黑胡须,像一个醒目的一,白描在讯白的脸上。

初春时,爹娘带着四儿兄弟回老家,秋分时,幺娘,也嫁到了郑家坝。

一逮着机会,四儿和本哥,走十里路,翻两座山,就溜到幺娘家去了。

做了女人的幺娘,总在忙。半个幺娘,被家务和贫苦夺走了。只剩下半个幺娘,亲着他们。

这之前,四儿和本哥寄养在遂宁娘家,与幺娘、外爷外婆朝夕相处。四儿最亲幺娘。她的怀抱,柔柔的暖,有一股清香。

冰雨打在头上。四儿在山间小道上奔跑。他越跑越快,高一脚低一脚,银镯烙得他的大腿根生疼。一些生疼的旧事就冒了泡。

爹。世代为农。年轻的爹有志向,只身出门闯世界。他逃过荒,读过黄埔军校,当过县大队长,休妻再娶,带兵守城,率部打仗,是遂宁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爹娘的故事,尤其是爹的威风,是从幺娘的口中得知的。

那年大雪,爹妈回娘家过年。爹刚毅又威严的英气,妈银钗朱佩的俏模样,初见时的美好,是四儿记忆的起点。

爹端坐在高凳上,剥花生,喝热茶,谈笑自若。本哥抚摸着爹簇新的大衣扣子,偎在爹怀里。柴火红彤彤的,映得一家大小,个个喜色。四儿远瞅着,把着门框,死活不近身。

大院房外,四儿拎着荆条,一鞭一鞭,在雪地上盖印。银光闪烁的妈,踮着三寸金莲,追过来,追过去,跑得娇喘吁吁,却怎么也捉不住他。他像一条小泥鳅,一下子拱进了幺娘的怀里。两人四仰八叉,滚了一身雪。

爹和本哥站在门檐下,看雪。

世英,你这四儿,烈性,痞得出奇,你得好生管教哦!爹笑呵呵地说,有初,不太适合他嘛。倒是有本,人如其名,安分。爹在本哥的鼻尖划拉了一下。本哥羞涩地笑了,爹凛然的脸也有了暖意。

本哥,自然就偎进爹妈的怀抱。之于四儿,爹妈,都是故事里走出来的人儿,总隔了层什么,使得他难以亲近。

那年的雪,在四儿的梦中,一次次降落。高拔的爹,站在茫茫雪地的深处,朝他招手。爹说,每一朵雪花,和人一样,都有可亲的生命。他正想问个究竟,倏忽间,爹就不见了。

再见时,世事已变。灰朴朴的爹妈,带上他和本哥,辗转了几天,回到老家。

长相似爹的南哥,几间破草屋,接纳了落魄的他们。

一家人好歹团聚了。这个家,日后就指望有南了。爹说。

爹,妈,本弟,四弟,回家就好。南哥汪着泪,一个个叫过来。

就差东儿了。妈一嘀咕,双眼就起了雾。

有东信里说了,他在海军部队,有馒头吃,也有棉衣穿,不用挂念他。让我们从头开始,好生过日子。爹的目光潮潮的,略有愧色。

妈,我睡哪儿?破木床。四儿瘪着嘴,草顶房子,亮瓦灰暗,连个晒坝都没有。

本儿跟南哥睡,四儿跟爹妈睡。人在一起,日子会好起来的。妈搂住了四儿。这一次,四儿没有躲闪。他知道,破草房,是四儿真正的家,爹,妈,南哥,是他可以倚靠的亲人。

南哥,妈,爹,天天出工,参加生产。

四儿和本哥,四处游荡。门前的枇杷树,屋后的紫竹林,山上的小卵石,坎下的小清塘,小谭神堰的蝌蚪、鲫鱼、泥鳅、蒲草与南山坡的松木、青冈钻儿……小夹皮沟,处处都留下兄弟俩的`足印和笑声。

秋分刚过,爹就病了。枇杷树下,搭一把破竹椅,他合衣而躺,身上盖一件黄大衣。

四儿和本哥也呆在家中,和爹一起。

几缕小蒲草,爹变戏法编一只蛐蛐。本哥也七扭八挽,也编一只蛐蛐的儿子。

爹拿着小炭棍,在沙土上,划拉一个个字。写好,读会,抹去,又划拉新的字。

一,二,三,四,本,初,东,南,甫,英,米,面,油,水……一家人的名字,常见物名,四儿一过心就熟了。

本哥割蒲草编笼子,四儿运细沙练大字,攒劲挣表扬。一天的日子,很短很短。

下工的妈一进屋,爹就夸开了:世英,你生的儿,有本手灵巧,有初脑子好使,有东会带兵打仗,他们一个赛一个,一辈子不会挨饿的了。

有东来信了?妈抿嘴一笑,带兵打仗,还不抵了你?

就数我笨呗,天生干苦力的命。南哥瓮声瓮气地跟了一句。

我家有南能干。有力气,心肠好,人缘也好,又讨女娃喜欢。妈边拾掇晚饭,边絮叨。你若相中了哪个女娃,妈亲自出马。

妈,你扯哪门子闲。弟弟们还小,过两年再说。南哥挑起水桶,担吃水去了。

南哥,要娶媳妇了。四儿打起马灯,嚷嚷着追了出去。

笑音点亮的灶房里,一家子围着八仙桌喝粥,四儿的胃口出奇得好。

昏黄的煤油灯下,一家子窝在正屋,听爹读信。爹长声幺幺地念,四儿就展着脖子数字数,小脑瓜想着穿海军服的东哥模样儿。四儿想得入神,爹却顿住了,脸也垮了下来。

除了五元钱的喜讯,东哥的信有坏消息?

妈埋头纳鞋底,也不吱声。二哥拖着本哥,回了偏房。四儿藏进被窝,把一肚子疑团咽了下去。

一连几天,爹拧着眉,不言不语,似在思考什么重大的决定。

冬至才过,爹就走了。但,少不更事的四儿,不懂得爹的心病,自然也不会明白,之于大哥的命途和一家人的安稳,爹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那封施了“魔符”的信,收走了一家人的笑声,也收走了爹的自信,甚至爹的生趣。

帽儿山下,是郑家坝五队。一片开阔地,静立着数十家茅草房。最西边的路口,高高的烟囱冒着炊烟,就是幺娘家。

四儿一溜小跑,冲进灶屋,一头扎进幺娘怀里。

幺娘,我爹走了……上齿咬着冰裂的下唇,四儿逼出一句,就嚎啕大哭。

四儿乖,不哭,好生说。幺娘搂着他,把他驾到灶孔的小凳上,轻揉他的冰手冻脸。

四儿,喝一碗,暖一暖身子。幺姑父捞了一碗稠糊糊,递了过来。

四儿捧着碗,泪吧嗒直落。

大前天,我见他精神还好。姐夫,咋就走了?幺娘的泪跟着下来了。

当了镯子买东西。四儿掏出纸币和银镯,交给幺娘,才结结巴巴地讲了家里的事。

我去遂宁报信,一来一去,估摸得两天。世菊,你买好东西,直接去姐家。白事场上,盯着点。劝姐节哀,你也当心自个儿的肚子。幺姑父穿上半新不旧的棉袄,说走就走了。

身子一暖,人就精神了。四儿跟在幺娘身后,小跑着去了大队供销社。

走好!柜台后那个高颧骨的女人,泪汪汪地道别,塞给四儿一把硬糖。

妈的镯子没了,幺娘的空背篓却装得满当当的——一堆黄不拉几的纸,一大把香,一卷白布,几包香烟,一斤散糖。

四儿捏着糖果,和幺娘一起回家,心里多了说不清的滋味。

天空高处,有漂游的颗粒,往下坠。

一夜哭声,一夜雪飞。

第二日,屋顶,树枝,草丛,路面,郑家坝的边边角角都铺了一层厚厚的雪。

羊肠小道上,南哥挑着担子步步稳走,四儿背着背篓踉跄前行,兄弟俩挨家挨户的化粮。

雪花飘飞,又见炊烟升起。

南哥停下担子,接下四儿的小背篓,两人躲在尖子梁的背风口,填肚子,歇口气。

南哥掏出一个压扁了的馍,又拧开了军绿色扁水壶,递给四儿。

就着温水吃。四儿,别噎着……南哥大口嚼着黑饼,喝几口水。

四儿啃几口干馍,也喝一口温水。南哥,馍馍好吃。

昨儿过河时,脚下打滑,可惜一个馍喂了水,没老三的份了。

南哥疼四儿。四儿怂着红鼻子。

那个徐老头,心肠不好。四儿又怂了一下红鼻子。昨儿他说咱爹坏,今儿又躲起来了。

一个人的好坏,要用良心来量。就说咱爹,他加入国军,落草为民,最后悄悄地走了,全是因为爱。生活中,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也各有各的难处。好的人情,我们是要还的。坏的,我们学着忘记。

咱爹,就是个好爹。南哥,等我长大了,总有法子还人情的。

四儿懂事。南哥摸摸他通红的鼻子,以商量的口吻说,我们顺大路走,一路化粮到街上。赶在天黑前,卖了化粮,再打道回府。

四儿在前,南哥押后,兄弟俩顺着大路走去。

雪地上,一长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向着街市延伸。

第五天,爹出殡的日子。

一口散着木头清香的棺材,停放在堂屋。爹躺在一片惨白中。

南哥的头上,拖着长长的孝帕,立在堂屋门口。拜祭的,进来一个,南哥鞠一个躬,出去一个,再回鞠一个躬。

鞭炮惊响,唢呐声起。

左右各两人,把爹从一片白中捞了起来。

棺材,浅浅的,短短的,容不下一个爹。他们探寻的目光投向妈,做了一个下按的手势。

妈咬住唇,犹疑地摆头,旋即又点了点头。四儿,躲在妈的身后,惊诧的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爹的黑胡须,是一个醒目的一,直而不屈,白描在讯白的脸上。

爹的上半身进了棺材,双腿又翘了出来。下压,折叠,爹的尸身,安放在了棺材中。

棺盖合上了。一阵呼天抢地地尖叫,压过了唢呐的哭泣,妈瘫软得倒在了地上。幺娘和彭细妈,一左一右,轻轻地驾起了妈。

几个白衣人抬起棺材,越过妈,越过南哥,走出了堂屋,走向了坟地。

外面的世界,也茫茫的一片白。

四儿打着软腿,挪到披了雪衣的坟地,和哥哥们站成一排。

祖祖的坟地,五十米之外,有一个深坑。

唢呐呜咽。睡着爹的棺材,沉沉地落了下去。

雪土飞了起来。一锹,一锹,又一锹……

雪花在哭,一朵,一朵,又一朵……

那一夜,大雪纷披的梦境中,四儿飞奔着,越来越近,他一头扎进了爹的怀抱。

3.秋是最成熟的风景散文 篇三

说实话在我眼里全是有的没的撒哈拉

名相的造作 心识的困惑

还有多少人尝试侧耳倾听自己呼吸和脉搏

Show me show me show me

让我看到你不是热衷追逐潮流的那种人

Show me show me show me

让我看到你会做忠于自己的选择

Play with style

Remember to follow your heart

Play with style

Then you can be the only winner

我不是傲霜斗雪的青松。也不是委身厅堂的盆景,而是广袤无垠大地上的一株小草,点缀风景如画的大自然。

我不是璀璨夺目的明珠,也不是一过即逝的星辰,而是茫茫大海上的一排浪花,装扮勇敢无畏的探险者!

一棵小草,可能永远成为不了参天大树,但是它可以做最绿最嫩的小草,一滴水,可能永远不能成为奔腾的长江,但是他可以做所有水中最纯的那一滴!

人生不在于做了多大的事业,而在于你做好了什么。

见到茂密的.森林,你知无愧的其中挺拔的一棵,见到奔腾的长江,你知无愧的做浪花中晶莹的一滴,见到无际的蓝天,你只求无愧的做云朵中祥和的一朵。虽是一棵,却能抗击风雨,虽是一滴,却能滋润禾苗,虽是一朵,却能装扮整个蓝天,而这样的人生,也就足够了。

总结:人生犹如一首歌,应该多一些昂扬的旋律,少一些萎靡的音符,人生犹如一首诗,应该多一些热烈的抒情,少一些愁苦的叹息,人生犹如一幅画,应该多一些亮丽的色彩,少一些灰暗的色调,人生犹如一颗树,应该多一些新鲜的翠绿,少一些凋零的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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