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的古诗

2024-11-14

柳宗元的古诗(精选10篇)

1.柳宗元的古诗 篇一

柳宗元的古诗词

(一)种柳戏题

柳州柳刺史,种柳柳江边。谈笑为故事,推移成昔年。

垂阴当覆地,耸干会参天。好作思人树,惭无惠化传。

(二)晨诣超师院读禅经

汲井漱寒齿,清心拂尘服。

闲持贝叶书,步出东斋读。

真源了无取,妄迹世所逐。

遗言冀可冥,缮性何由熟。

道人庭宇静,苔色连深竹。

日出雾露馀,青松如膏沐。

澹然离言说,悟悦心自足。

(三)酬曹侍御过象县见寄

破额山前碧玉流,骚人遥驻木兰舟。

春风无限潇湘意,欲采苹花不自由。

(四)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刺史

城上高楼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

惊风乱飐芙蓉水,密雨斜侵薜荔墙。

岭树重遮千里目,江流曲似九回肠。

共来百粤文身地,犹自音书滞一乡。

(五)衡阳与梦得分路赠别

十年憔悴到秦京,谁料翻为岭外行。

伏波故道风烟在,翁仲遗墟草树平。

直以慵疏招物议,休将文字占时名。

今朝不用临河别,垂泪行行便濯缨。

(六)柳州城西北隅种柑树

手种黄柑二百株,春来新叶遍城隅。

方同楚客怜皇树,不学荆州利木奴。

几岁开花闻喷雪,何人摘实见垂珠?

若教坐待成林日,滋味还堪养老夫。

(七)雨后晓行独至愚溪北池

宿云散洲渚,

晓日明村坞。

高树临清池,

风惊夜来雨。

予心适无事,

偶此成宾主。

(八)渔翁

渔翁夜傍西岩宿,

晓汲清湘燃楚竹。

烟销日出不见人,

唉乃一声山水绿。

回看天际下中流,

岩上无心云相逐。

2.柳宗元的古诗 篇二

关键词:柳宗元,德育思想,君子

柳宗元 (773-819) 字子厚, 河东 (今山西省运城市永济县) 人。生于唐代宗大历八年, 卒于宪宗元和十四年。因其祖籍河东, 人称柳河东;曾贬官柳州, 故又称柳柳州。他是我国唐代杰出的文学家和著名的思想家。

柳宗元的作品除蕴涵丰富的政治思想、哲学思想、宗教思想、法学思想外, 也包含了一些心理学思想和教育心理思想, 这其中就有他的德育思想。

一、德育的目的

柳宗元重视德育, 认为德育的目的就是为了培养行道的君子。

柳宗元否定天命而重人事, 认为封建王朝施行德政才能得到民众拥护而巩固其统治。他在《贞符》中说:

受命不于天, 于其人;休符不于祥, 于其仁。德绍者嗣, 道怠者夺。未有丧仁而久者也, 未有恃祥而寿者也。

柳宗元对于君子, 表明了自己的一系列看法。首先, 君子应该“无忘生人之患” (《答周君巢饵药久寿书》) , “心乎生民而已” (《伊尹五就桀赞》) 。其次, 君子作了官吏, 也应该认识到“为吏者, 人役也” (《送范明府序》) , 而不能颠倒主仆, 奴役人民。再次, 君子是人格高尚的人, 内外兼修, “内可以守, 外可以行其道” (《与杨诲之第二书》) 。最后, 君子为国家所用, 就出而施行治道, “励材能, 兴功力, 致大康于民, 垂不灭之声” (答贡士元公瑾论仕进书) 。不能得到使用, 就居家修养以完善自身, “贤者不得志于今, 必取贵于后” (《寄许京兆孟容书》) , “能著书, 断往古, 明圣法, 以致无穷之名” (《与顾十郎书》) 。

二、德育的过程

1.五常为规——道德认识

五常是五项常行的道德规范, 沿着五常而行就是圣人的中正之道。柳宗元在《时令论》中说:“圣人之为教, 立中道以示于后, 曰仁、曰义、曰礼、曰智、曰信, 谓之五常, 言可常行者也。”五常之中, 基本的是仁义两项。他在《四维论》中说:“圣人之所以立天下曰仁义。仁主恩, 义主断。恩者亲之, 断者宜之, 而理道毕矣。蹈之斯为道, 得之斯为德, 履之斯为礼, 诚之斯为信, 皆由其所之而异名。”可见, 柳宗元的道德认识就是以五常为规。

2.诫惧忧道——道德情感

柳宗元作《诫惧箴》, 说“祸至后惧, 是诚不知, 君子之惧, 惧乎未始。”意思是说祸患临头才害怕, 这是不明智的;君子在祸患发生前, 就知道提高警惕。一些人干丑事、坏事, 往往有前惧早畏与后惧晚畏之分。善于前惧早畏的人, 一般当自己的恶念萌发之时, 或当自己的恶行实施, 或畏于人知, 或畏于法纪, 立马排除恶念, 中止恶行, 这样, 可使自身及时跃出泥潭, 避免无力自拔, 避免付出高昂的代价。

柳宗元作《忧箴》, 说“所忧在道, 不在乎祸”。这表明了他抛开个人的得失, 一心只为“行道”的思想。《忧箴》中还以“有闻不行, 有过不徙;宜言不言, 不宜而烦;宜退而勇, 不宜而恐;中之诚恳, 过犹不及。忧之大方, 惟是焉急”, 说出了值得忧愁的几件事。

3.植志笃道——道德意志

立志对行道非常重要, 是能否成为君子的关键。柳宗元说:“君子学以植其志, 信以笃其道” (《送薛判官量移序》) 。柳宗元自己是立志信道的人, 实际上, 他少年时就树立起宏伟的志愿, 他在《答贡士元公瑾论仕进书》中写道“始仆之志学也, 甚自尊大, 颇慕古之大有为者”, 又在《送娄图南秀才游淮南将入道序》中说“夫形躯之寓于土, 非吾能私之, 幸而好求尧舜孔子之志, 唯恐不得, 幸而遇行尧舜孔子之道, 唯恐不慊。”

4.行本诚先——道德行为

柳宗元非常重视道德行为。他认为作家从事写作的首要条件, 是必须有好的行为和品德。“文以行为本, 在先诚其中” (《报袁君陈秀才避师名书》) 。这里不单指个人道德行为, 同时是指坚持一定的政治理想和伦理道德的各种行为活动。

三、德育的原则与方法

1.方中圆外, 经权结合

柳宗元在《与杨诲之书》中说“吾故欲方其中, 圆其外, 今为足下作〈说车〉, 可详观之。”然后在《说车赠杨诲之》》中把个人立身处世比喻为一辆“任重而行于世”的车, 且说“中不方, 则不能载;外不圆, 则窒拒而滞。方之所谓者箱也, 圆之所谓者轮也。”要求做人既要有原则, 又要灵活。换一种说法, 就是要做到经权结合。

经也者, 常也;权也者, 达经也。皆仁智之事也, 离之, 滋惑矣。经非权则泥, 权非经则悖……知经而不知权, 不知经者也。知权而不知经, 不知权者也。偏知而谓之知, 不智者也。偏守而谓之仁, 不仁者也。知经者, 不以异物害吾道, 知权者, 不以常人怫吾虑, 合之于一而不疑者, 信于道而已者也。 (《断刑论下》)

这段话的意思是:经, 是常规, 权, 是实现经的手段。都是为了达到仁和智。把经和权割裂开来, 那就十分糊涂了。没有权的经是拘泥的, 没有经的权是背理的……懂经而不懂权, 并不是真懂经。懂权而不懂经, 也不是真懂权。

在这里, 经就是原则性, 权就是灵活性。道德实践要遵守一定的原则, 否则就谈不上道德, 但实践中遇到具体情况时也要求一定的灵活性。只有经权结合, 才是真正的知经又知权, 才符合大中之道。

2.韬义服和, 刚柔兼济

柳宗元在《佩韦赋》中说“执中而俟命兮, 固仁寿之善谋……故曰:纯柔纯刚兮, 必削必薄。纯刚纯强兮, 必丧必亡。韬义于中, 服和于躬, 和以义宣, 刚以柔通。守而不迁兮, 变而无穷, 交得其宜兮, 乃获其终。”主张纯柔弱或纯刚强都是片面的, 不会长久, 应该刚柔兼济, 避免偏向。这实际上是一种中和思想, 符合儒家一贯的“中庸”论。

3.学焉至道, 周乎志艺

柳宗元认为, 有道的君子并非天生而就, 而是后天学习而成。他说:圣人之道, 学焉而必至 (《送从弟谋归江陵序》) 。他学习非常勤奋, 即使在疾病缠身的时候也不忘读书, 有言为证“仆近求得经史诸子数百卷, 常候战悸稍定时即伏读, 颇见圣人用心贤士君子立志之分” (《与李翰林建书》) 。又要求君子在艺能方面具备相当的条件。他在《送元秀才下第东归序》中说:“周乎志者, 穷踬不能变其操, 周乎艺者, 屈抑不能贬其名。其或处心定气, 居斯二者, 虽有穷屈之患, 则君子不患矣。”

4.要有乎内, 而饰乎外

柳宗元主张作人要内有德才, 外有文才;作文要内有思想性, 外有艺术性。他在《送豆卢膺秀才南游序》中说“君子病无乎内而饰乎外, 有乎内而不饰乎外者……”

有了德才, 还需要去表现。只有磨练掌握了真才实学, 又把它很好地发挥了出来, 这样“有乎内”, 还“饰乎外”, 形成内容和形式的统一, 就可以达到圣贤所看重的理想境地。

柳宗元对德育的诸方面都有所论述, 可见他的德育思想也是比较丰富的。

参考文献

[1]黄立志.论中国自然主义教育思想.长春工程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版) , 2001, 2 (4) :13.

[2]杨荣春.柳宗元的教育思想.华南师范学报, 1981, (4) .

[3]王元湖.柳宗元的教育思想.广西师范学院学报 (哲社版) , 1983.

[4]郭齐家.中国教育思想史.教育科学出版社, 1987.209-216.

3.柳宗元的漫步遐思 篇三

读读柳宗元的《始得西山宴游记》,看看这个孤独的漫步者在想什么,兴许能让我们清晰地看到迫害与写作的规律!

翻开文章,第一句话“余自为僇人”已经直接标明了他的身份,“恒惴栗”则坦言他的心境。他为什么会被戮?此前的柳宗元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公元八零五年,永贞革新和历史上许许多多带有积极意义的政治革新运动一样,轰轰烈烈发动,却又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斩草除根。参与这场运动的二王八司马,一个个都是锐意进取、披肝沥胆啊,但结果却是百日后的灰飞烟灭。二王相继死于边地,柳宗元、刘禹锡则被发配僻壤。此时柳宗元刚过而立之年。但是,生命的磨难,还远不止于此,他又连续遭遇了三次火灾,丧亲之痛切入骨髓,而他自己竟也到了“行则膝颤、坐则髀痹”的程度。此时的柳宗元就在永州,见过他的朋友都说他蓬头垢面、丧魂失魄!

“恒惴栗”,柳宗元说自己很恐惧不安,还惊魂未定,在这么多的磨难和痛苦面前,在这种心情下,他开始了自己的漫游。

“施施而行,漫漫而游。”这是一种怎样的游览?缓慢地,漫无目的地行走。垂头丧气,毫无兴致,旁边的风景与我无关。这八个字分明看得出柳宗元游诸山时的消极状态,不是脚跟着眼睛去旅行,而是人跟着脚前进,不用带上眼睛,因为根本没有风景。东晋时竹林七贤里的阮籍的“穷途之哭”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胸怀大志的阮籍,渐渐认识到,要实现太平、实现自己心中那种美好的愿望不可能,于是他不得不很悲痛地转投了老庄一派,原因是,在老庄的世界里,在竹林的世界里,虽然不可以“平天下”,却能独善其身,保持自己心灵的自由美好,畅然物外,其亦乐哉。可是阮籍并没有完全地去适应,他选择了彻底放纵自己,选择了逃避。他常常自己驱车,任意游走,行至路穷处便放声大哭。他很痛苦。这是一种最悲凉的痛苦。此时的柳宗元不正和他一样?!

“倾壶而醉,醉而卧,卧而梦”,梦而觉,“觉而起,起而归”。这是柳宗元游西山诸地的醉态描写,读来极有情味。

元代马致远的杂剧《汉宫秋》第三折戏中,汉元帝在灞桥送别王昭君出塞和亲时,有下面一段曲词。

呀!俺向着这迥野悲凉。草已添黄,兔早迎霜。犬褪得毛苍,人搠起缨枪,马负着行装,车运着糇粮,打猎起围场。他、他、他,伤心辞汉主;我、我、我,携手上河梁。他部从入穷荒;我銮舆返咸阳。返咸阳,过宫墙;过宫墙,绕回廊;绕回廊,近椒房;近椒房,月昏黄;月昏黄,夜生凉;夜生凉,泣寒螿;泣寒螿,绿纱窗;绿纱窗,不思量!

这段曲词中运用的顶针表现了汉元帝离恨未已、相思又继、千结百转的愁绪。

柳宗元此处顶针的效用则绝不一样,它的环扣直接标明了作者苦闷烦躁的心境。义无反顾的醉分明流露出作者根本不是来看景的,他不留恋景而只是为了醉。他消沉苦闷,他发泄逃避,甚至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怀疑和迷茫当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一切都无所谓,但貌似洒脱的内心却极度痛苦和无奈。这个我们在很多文学作品里都曾见到过。典型的贬谪心态—悲。

而且,这里柳宗元还特意宕开一笔,把本可以很整齐的顶针句式刻意中断了,中间加的这一句“意有所极,梦亦同趣”,它的作用细细想来仍在于强调自己日有所思,梦有所想。其实也就是暗示我们,他清醒时候的痛苦和困扰在游玩之时也丝毫没有得到解脱和排遣。看来真是文章处处见心境啊!

如果他就以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下去,那我想也许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文学史上曾有过一个柳宗元了!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生命反转的那一刻的呢?是不是真的会否极泰来,像我们刚才推测的人生的不幸会成就诗家的幸运呢?

柳宗元终于找到了西山,正如题目里“始得”二字所见,初得,才得,而“宴游”宴则是乐的意思。这一次的游览和刚才的前几年的漫游诸山有什么不同呢?

首先是游览的方式变了,“过、缘、斫、焚、穷、攀援而登、箕踞而遨”。

从这种旅游的方式来看,柳宗元这次是真正的驴友了,这七个动词不仅表现了他行进的艰难,而且充分展现了他要寻觅的决心,这么深幽,这么偏僻,说明西山是绝对鲜为人知、深藏不露的。西山的隐秘更激发了柳宗元想探寻幽境的好奇心,无论多么险阻,他都体会到了一种快乐。箕踞是无礼的姿态,这个姿势在哪里见过?荆轲。是他在刺秦失败后,满身剑创地坐在地上谩骂秦王时的坐姿,分明是荆轲蔑视秦王的大无畏的表现,看来这个姿势确实能显示这一次柳宗元一览众山小的情怀,他玩得着实放肆、尽兴、轻松和自在。

再看这次的醉态,“引觞满酌,颓然就醉,不知日之入。苍然暮色,自远而至,至无所见而犹不欲归”。

当他终于找到了西山,“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为类”,“其高下之势,岈然洼然,若垤若穴,尺寸千里,攒蹙累积,莫得遁隐。萦青缭白,外与天际,四望如一”。这样的美景一下子让他豁然开朗,醍醐灌顶。所以,他高兴得开始喝酒,酒却喝不醉,喝着喝着不知道今夕何夕了。《赤壁赋》中说喝酒喝得“不知东方之既白”,这里柳宗元喝得“不知日之入”。

而西山的景象令柳宗元获得了意外的惊喜,这么一个偏僻的远地竟然有这么不同凡响的风景。“其高下之势,岈然洼然,若垤若穴,尺寸千里,攒蹙累积,莫得遁隐。萦青缭白,外与天际,四望如一。然后知是山之特立,不与培为类。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外面丝毫不显露,而近看才知道如此的深邃而独掌乾坤。看着看着入了迷,天色晚了,还依依不舍,流连忘返。

这时的心情已溢于言表,“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

此时柳宗元心神凝定,形体仿佛已经消散和万物融合为一体。这可能就是我们所说的“像山那样思考”,柳宗元依然把自己看成大自然的一员,达到了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境界。

“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柳宗元的神思悠悠然与天地之气相应,而无法找到它的边际;而他的情怀浩荡与大自然共游,而不知道它的尽头。

看来,他着实放松和释然了,可为什么西山会让他突然就放松了释怀了呢?西山怎么有这么大的魅力?就因为它高、远、险?

仔细想来,浩气无涯与洋洋无穷的西山虽得天地之灵气却深居僻壤、隐而不露,它的“青白”就是清白,坦坦荡荡、洞察万物,浩然正气的它高贵而谦和,这不正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中的高人形象吗?西山的特立独行、卓然不群,天性灵秀、洞察万物,与世无争、隐而不显,才是柳宗元真正看清楚想明白的地方!高贵而谦和的生命体验终于化解了他心中巨大的忧愤和哀伤,是西山教会了他应该如何看待生活,如何处于逆旅不倒的要诀!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一次心灵的救赎,也完成了他生命的反转!永州的这十年让柳宗元从仕途的谷底渐渐攀上了文学艺术的高峰,他不仅完成了华夏最美散文《永州八记》,而且还广泛研究古往今来关于哲学、政治、历史、文学等方面的一些重大问题,撰文著书。《封建论》、《天对》、《六逆论》等著名作品,大多是在永州完成的。此时,他给自己的朋友的信中写道:“虽万受摒弃,不更乎其内。”

4.柳宗元古诗江雪朗读 篇四

字词注释

绝:无,没有。

万径:虚指,指千万条路。

人踪:人脚印。

孤:孤零零。

蓑笠(suōlì):蓑衣和斗笠笠:用竹篾编成帽子。(“蓑”,古代用来防雨衣服;“笠”,古代用来防雨帽子。)

独:独自。

白话译文

所有山,飞鸟全都断绝;所有路,不见人影踪迹。

江上孤舟,渔翁披蓑戴笠;独自垂钓,不怕冰雪侵袭。

《江雪》是唐代诗人柳宗元一首山水诗,描述了一幅江乡雪景图。山山是雪,路路皆白。飞鸟绝迹,人踪湮没。遐景苍茫,迩景孤冷。意境幽僻,情调凄寂。渔翁形象,精雕细琢,清晰明朗,完整突出。诗采用入声韵,韵促味永,刚劲有力。历代诗人无不交口称绝。千古丹青妙手,也争相以此为题,绘出不少动人江天雪景图。

创作背景

这是一首押仄韵五言绝句,是柳宗元代表作之一。大约作于他谪居永州(今湖南零陵)期间。

5.论柳宗元诗文的艺术特色 篇五

一、山水文的艺术特色

(一) 以细小处入眼, 描写细腻委婉

柳宗元对山水景物的描写, 能准确抓住景物的特点, 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与细腻的描写给世人展现山水之美。以《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为例: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 隔篁竹, 闻水声, 如鸣佩环, 心乐之。伐竹取道, 下见小潭, 水尤清冽。

这里“百二十步”, 说明柳宗元在去往小石谭途中虽心情急切, 却依旧对小丘到小石潭的路途中的体验都记录下来, 可见观察的细微之处。“水尤清冽”是本文的眼目。

(二) 独特审美意识下塑造独具特色的意境美

柳宗元的《始得西山宴游记》创造出一种旷远的意境, 给人以精神上的盛宴。文中提到:“以为凡是州之山水有异态者, 皆我有也, 而未始知西山只怪特。”“怪特”主要体现在以下文句中:

遂命仆人过湘江, 缘染溪, 斫榛莽, 焚茅茷, 穷山之高而止。攀援而登, 箕踞而遨, 则凡数州之土壤, 皆在衽席之下。

这段描写主要表现:西山高而峻, 山顶望而远。登山时需“攀缘”, 在“凡数州之土壤, 皆在衽席之下”突出山的陡峭与高耸, 以山顶而望一览无余;远望山与天相接“四望如一”。这种空旷辽远的感觉既是内心实际感受, 也是意中之境。

二、叙事文的艺术特色

柳宗元的散文创作除被人熟知山水文之外, 另创作有大量寓言、人物传记、杂文等作品。浅谈柳宗元叙事文的艺术特色, 这里的叙事文指的是寓言类作品。

寓言, 在先秦诸子散文中盛行, 是指一些带有劝谕和讽刺的故事。我们讨论的寓言, 与孙昌武先生对柳宗元寓言的看法一致, 他认为:“这里所说的寓言, 是指作为文体的寓言文, 不是指寓言题材的作品。”徐翠先先生通过对柳宗元的寓言分析之后, 得出结论:“这样, 在柳宗元的创作中, 只有《三戒》三篇, 《临江之麋》《黔之驴》《永某氏之鼠》《罴说》《鞭贾》《蝜蝂传》《谪龙说》等为典型的寓言文。”他的寓言文内容多是讽刺、批判、揭露当时的社会或旧官僚风气, 现实针对性很强。柳宗元的作品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 作者体察观物塑造生动感人形象

柳宗元的寓言取材于现实生活, 其中不止有故事, 也包括对人和动物自身特征的细致观察。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蝜蝂传》, 作者观察到蝜蝂的本能是善负, 即“行遇物, 辄持取”, 负物是它“仰其首而负之”, 写蝜蝂的特征, 形象生动逼真。

(二) 语言犀利, 艺术手法巧用

寓言, 是带有劝谕和讽刺的故事, 柳宗元的寓言就做到了这一点:篇幅短小, 语言简洁犀利。

柳宗元的寓言里, 情节趋于复杂化, 表现出了矛盾冲突, 作品更具有吸引力。例如《罴说》中通过猎人玩弄权术, 虚借外部势力使自己一次又一次陷入困境终被食, 不同层次的情形, 生动地描绘这一故事。柳宗元构造曲折完整的情节, 其中的矛盾冲突并非毫无凭借, 他所写的故事, 表现出他对生活深刻的认识与体验, 以现实为基础, 创造艺术作品。

三、杂文的艺术特色

柳宗元散文创作的第三类杂文。就柳宗元的杂文, 孙昌武先生指出:“他的文集四十五卷诗文中, 除了诗两卷, 《非国语》两卷外, 文共四十一卷, 其中‘对’‘问答’‘说’‘吊赞箴戒’‘铭杂题’‘序’‘记’七类计十三卷的大部分是杂文。”

(一) 构思新, 立意奇

柳宗元的杂文, 在构思上狠下了一番功夫。例如《贺进士王参元失火书》, 看题目不禁让人好奇失火有何可贺?这就是新意所在。作者听闻朋友家失火, 表现是“仆始闻而骇, 中而疑, 终乃大喜”, “盖将吊而更以贺也”。“骇”“疑”“大喜”表现心理变化过程, 不由令人感到新奇。韩愈称柳宗元的创作是“为词章, 泛滥停滀, 为深博, 无涯涘” (《柳子厚墓志铭》, 《韩昌黎全集》卷三十二) 。柳宗元杂文的“立意新”是其一大特点。

(二) 就事论理, 文章笔法讽刺犀利

柳宗元简洁生动叙事与议论寓于叙事之中的特点, 也体现在他的杂文创作中, 以记叙切入, 从中“借题发挥”, 展开主题。

《序棋》主要记叙了友人和两个堂弟弹棋之事。前面讲活动的规则, 参与人的神态、心理等, 由于棋子分黑、红两种, 按其规则参与人大都视红为珍, 视黑为祸。由此引出作为旁观者的作者一段想法:

余谛睨之, 以思其始, 则皆类也。房子一书之而轻重若是。适近其手而先焉, 非能择其善而朱之, 否而墨也。然而上焉而上, 下焉而下, 贵焉而贵, 贱焉而贱, 其易彼而敬此, 遂以远焉。然则若世之所以贵贱人者。

柳宗元的讽刺性杂文, 也有以自己的个人遭遇为题材的, 以表现自己强烈的激愤之情。

四、结语

正是由于他在诗文创作方面的成就, 不断丰富发展着古文运动, 奠定了他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他的诗文不断地影响着后人的创作, 为他们的创作提供材料与方法, 不断被人研究与称赞, 诗文的艺术魅力永存。

摘要:作为唐宋八大家之一, 柳宗元的文学贡献不容磨灭。尤其是他的散文, 独具特色, 影响深远。他的诗文创作既继承了前人, 又有自己的创新与发展。本文对其创作的诗分为诗歌与辞赋两大类, 文主要有杂文、山水文、叙事文 (寓言、传记) 等三大类。

关键词:柳宗元,诗文创作,幽峭,意境深远

参考文献

[1]尚永亮.柳宗元诗文评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3.

6.论柳宗元的山水游记 篇六

关键词:柳宗元;古文运动;山水游记;艺术特点

柳宗元的作品在语文教材中占据了重要地位,他也成为了学生所熟知的一位文学家。从初中到高中,学生所学过的柳宗元作品包括了《黔之驴》、《捕蛇者说》、《小石潭记》等,类型多样,影响深远。但是柳宗元的文学成就主要体现在其山水游记上,这些作品文笔流畅、语言优美,同时结合了骈文的形式,将骈文与散文相结合,为山水游记的发展开辟了新的道路。

一、柳宗元的个人经历

柳宗元,字子厚,是中唐时期著名的文学家,与苏轼等人被后世并称为唐宋八大家,在我国文坛上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柳宗元所处之时,经历了盛世的唐朝已经逐渐没落,面临着内忧外患,唐王朝统治危机逐渐深化。而柳宗元为了一展政治抱负,投身到王叔文所发起的政治改革中,盡管他自身拥有着较高的政治才能,但是由于各方面的阻力,使得他的政治主张难以施展,最终随着王叔文的倒台而宣告失败。在这种背景下,柳宗元的政治热情受到了打击,其自身也受到了牵连,被贬永州,满心寂寥。被贬之后,柳宗元难免抑郁,于是寄情山水,借以抒发内心的失意。[1]

从柳宗元的山水游记中可以看到,尽管描写的是山水之景,但是却难以掩饰字里行间的失落与惆怅,他挂念社稷,却无法施展抱负,却又因为时代所限,无法畅快地抒发自己的不满,因此只能将这些愁绪融入到文学作品中。正是因为在他的山水游记中包含了真情,因此这些作品被赋予了真正的艺术之魂,在浮夸文风盛行的当时显得难能可贵。

二、柳宗元山水游记的艺术特点

(一)景物刻画

1.真实性。在被贬谪的生涯里,柳宗元悲愤惆怅,满心抑郁无处可诉,只得纵情山水,遍览各处胜地,以抒情感。每当他寻找到一处景地,都会仔细观察,用心体验,因而在他的作品中,能够将山水之态传神地描绘出来,惟妙惟肖。他自己在《愚溪诗序》中也探讨,“漱涤万物,牢笼百态”,都会让读者产生一种置身实景的感觉。例如,他在《小石城山记》写道:“自西山道口径北,愈黄茅岭而下……有积石横档其垠”,在这段描述中,柳宗元详细地记录下了小石城山所处的地方,其中所使用的数量词、方位词等都能够强化作品的真实性,使读者产生更加真实的体会。[2]

2.适宜性。在柳宗元的山水作品中,常常会对所见的众多景物加以描绘,例如山石、水流、花草、奇木等,尽管描绘对象较多,但是却不会给人一种杂乱的感觉,而是有详有略,在他精心地描绘中一一呈现在读者的脑海中。例如,在《袁家渴记》中,作者依次描绘了“渴中之景”,包括滩地、陆地、溪流等景物,并在描绘的过程中穿插了山石、花草等次要要素,“其旁多岩洞,其下多白砾;枫、柟、石楠、楩、槠、樟、柚;草则兰、芷,又有异卉,类合欢而蔓生,轇轕水石。”同时还颇有情调地记录下了风起时的情境,使得文章详略适宜,具有较强的可观赏性。

(二)情感蕴含

纵览柳宗元的山水作品,可以发现其文中所体现的情感较为复杂,既有对自然万物的欣赏之情,又有政治抱负难以施展的无限愁绪,也有孤身被贬凄凉之地的寂寥之意。

1.怀才不遇。柳宗元不但拥有傲视的文学才能,同样具备了极高的政治素养,在见到唐王朝逐渐没落之际,他极力主张改革,试图通过改革来重现盛世局面。但是由于统治阶层的腐朽,他的政治抱负失去了施展的余地,且自身被贬谪,因此在内心深处难以释怀,只得寄身山水,纵情自然,试图在自然之景中寻求到一丝慰藉。在他将山水之景记录下来时,怀才不遇的情感也自然地流露在字里行间,例如《钻鉧潭西小丘记》中就将此种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沣、镐、鄠、杜,则贵游之士争买者,日曾千金而愈不可得”,而正是由于小丘位于偏僻之所,尽管风景优美也无法吸引更多的游客。[3]

2.凄苦心境。柳宗元对自身的境遇难以释怀,因此他感到不忿、不公,并将这些凄苦心境隐晦地融入到作品中,使得他的山水游记常常体现出寂寥之意。例如在《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中,他谈到:“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正是其心中所感的真实反映,为小石潭增添了空灵幽静的神秘美感。

3.欣赏自然。尽管柳宗元寄情山水的初衷是为了放逐自我,是将其作为排解苦闷心情的一种手段,尽管始终难以释怀,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在欣赏美景的过程中他的内心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偶尔也能够忘记自身的悲惨遭遇,从自然万物中寻觅到一丝的宁静与闲适,在这种情况下更多的是对自然的欣赏。例如《始得西山宴游记》提到:“悠悠乎与灏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穷”,面对美景,他暂时放下了负面的情绪,宁静融入到山水之美中。[4]

三、结束语

对于学生来说,柳宗元是一位众所周知的文学家,在学习生涯中会接触到他的许多山水作品,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些文学作品,应当从整体入手,通过分析其山水游记来获得新的认知,加深自己的理解与感悟。

参考文献:

[1]覃小耘.浅论柳宗元山水游记的自我回归意识[J].名作欣赏,2015,11:111-115.

[2]贾熠晨,李姝.论柳宗元山水游记中呈现的心理色彩[J].辽宁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5,02:92-93.

[3]梁美亚.柳宗元山水游记艺术特点鉴析[J].长春教育学院学报,2016,05:33-35.

7.柳宗元的《溪居》的鉴赏 篇七

【作品简介】

《溪居》由柳宗元创作,被选入《唐诗三百首》。这首诗是柳宗元贬官永州居处冉溪之畔时的作品。全诗写谪居佳境,苟得自由,独往独来,偷安自幸。前四句叙述到这里的原因和自己的行径。后四句叙述自己早晚的行动。首尾四句隐含有牢骚之意。 “闲依农圃邻”、有“采菊东篱下”之概;“晓耕翻露草”,有“晨兴理荒废”之风。沈德潜评说:“愚溪诸咏,处连蹇困厄之境,发清夷淡泊之音,不怨而怨,怨而不怨,行间言外,时或遇之。”(《唐诗别裁集》卷四)这是很有见地的。

柳宗元一生留诗文作品达600余篇,其文的成就大于诗。其诗多抒写抑郁悲愤、思乡怀友之情,幽峭峻郁,自成一路。最为世人称道者,是那些清深意远、疏淡峻洁的山水闲适之作。 骈文有近百篇,散文论说性强,笔锋犀利,讽刺辛辣。游记写景状物,多所寄托。哲学著作有《天说》《天对》《封建论》等。柳宗元的作品由唐代刘禹锡保存下来,并编成集。有《柳河东集》《柳宗元集》。

溪居 (柳宗元诗作)

《溪居》是唐代文学家柳宗元被贬永州后的诗作。这首诗描写他被贬官到有“南荒”之称的永州后,在溪边筑室而居,过着闲适的生活。表面上自我排遣,也自得其乐,实际上曲折地表达被贬谪的幽愤,字里行间隐含了作者壮志难酬的苦闷之情。

作者简介

柳宗元(773年—8),字子厚,唐代著名文学家、思想家。祖籍河东

柳宗元画像

柳宗元画像

(今山西省芮城、运城一带),柳出身于官宦家庭,少有才名,早有大志。早年为考进士,文以辞采华丽为工。唐宋八大家之一,与韩愈共同倡导唐代古文运动,并称韩柳。刘禹锡与之并称“刘柳”。王维、孟浩然、韦应物与之并称“王孟韦柳”。柳宗元一生留下600多篇诗文作品,其哲学思想中具有朴素的唯物论成分,政治思想主要表现为重“势”的社会历史观和儒家的民本思想,文学作品语言朴素自然、风格淡雅而意味深长,代表作有《黔之驴》、《捕蛇者说》、《永州八记》及绝句《江雪》等

注释译文

词语注释

⑴溪居:指在冉溪居住的生活。诗人贬谪永州司马后,曾于此筑室而居,后改冉溪为“愚溪”,在今湖南省永州市东南。

⑵簪(zān)组:古代官吏的饰物。簪,冠上的装饰。组,系印的绶带。此以簪组指做官。

⑶累:束缚,牵累。

⑷南夷:南方少数民族或其居住的地区,这里指永州。

⑸农圃(pǔ):田园,此借指老农。

⑹邻:邻居。

⑺偶似:有时好像。

⑻山林客:指隐士。

⑼露草:带有露水的杂草。

⑽榜(bàng棒):船桨。这里用如动词,划船。

⑾响溪石:触着溪石而发出响声。

⑿人:此指故人、知交。

⒀长歌:放歌。

⒁楚天:这里指永州的天空。春秋战国时期,永州属楚国。[1]

白话译文

长久地为做官所羁累着,庆幸贬到永州得以解脱。

自在闲居且与农家相邻,有时还像山林中的隐士。

清晨踏着朝露耕田除草,夜晚泛船观赏青山绿水。

去来都看不到世事俗法,仰望碧空蓝天自由高歌。

创作背景

唐顺宗永贞元年,柳宗元参加了王叔文为首的政治革新运动。由于保守势力与宦官的联合反攻,致使革新失败。因此,柳宗元被贬官到有“南荒”之称的永州。他在任所名为司马,实际上是毫无实权而受地方官员监视的“罪犯”。

因爱西南的`冉溪风景秀丽,便在溪边筑室而居,并改溪名为愚溪。这首诗描写他迁居愚溪后的生活,字里行间流露出牢骚不平。

作品鉴赏

这首诗是柳宗元贬官永州时在愚溪之畔筑屋而居时的作品。诗歌表面是写在此生活的惬意自适,其实是强写欢愉,将被贬的郁愤之情隐晦写出。

诗人被贬谪永州,应该是有满腹牢骚的,却在诗的开头将其称为幸事:“久为簪组柬,幸此南夷谪。”诗人认为他长久地为在朝中做官所累,幸亏贬谪南来这荒夷之地,可以让他过上闲适的生活。此两句正话反说,将不幸之事说成是幸事,表达了对朝中当权派的不满。

“闲依农圃邻,偶似山林客。晓耕翻露草,夜榜响溪石”,这四句是强调在此生活的闲适之情。闲暇时与种菜的老农为邻,有时还真像是在山林隐居的人。一大早带着露水就去锄草,晚上乘船沿着溪水前进。“闲依”表现作者的闲散之态, “偶似”是故作放旷之语,自我安慰。柳宗元少有才名,胸怀大志,可是仕途不顺,一再遭贬。这次更是被贬永州,远离长安。他满腔的热情得不到施展的空间,有志而不得伸,有才而不被重用。于是,在此贬所,只好强写欢愉,故作闲适,称自己对被贬感到庆幸,假装很喜欢这种安逸舒适的生活。

“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有时整日独来独往碰不见一个行人,于是放声高歌,声音久久地回荡在沟谷碧空之中,多么清越空旷。这闲适潇洒的生活,让诗人仿佛对自己的不幸遭贬无所萦怀,心胸旷达开朗。这里诗人看似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毕竟也太孤独了。这两句恰恰透露出诗人是强作闲适,无人问津时自娱自乐,也只是一种无奈的调侃。

纵观全诗,诗人似乎已经淡忘了遭贬的痛苦,诗中把被贬谪的不幸称之为幸,将孤独冷静的生活诠释为飘逸闲适的生活。实际上这全都是诗人激愤的反语,在这种被美化了的谪居生活的背后,隐蕴的是诗人内心深深的郁闷和怨愤。表面的平淡所蕴含的激愤,更让人为之怦然心动,正如清代的沈德潜所说: “愚溪诸咏,处连蹇困厄之境,发清夷淡泊之音,不怨而怨,怨而不怨,行间言外,时或遇之。”这是很中肯的评价。

全诗清丽简练,含蓄深沉,意在言外,耐人寻味

【中英对照翻译】

溪居

柳宗元

久为簪组累, 幸此南夷谪。

闲依农圃邻, 偶似山林客。

晓耕翻露草, 夜榜响溪石。

来往不逢人, 长歌楚天碧。

DWELLING BY A STREAM

Liu Zongyuan

I had so long been troubled by official hat and robe

That I am glad to be an exile here in this wild southland.

I am a neighbour now of planters and reapers.

I am a guest of the mountains and woods.

I plough in the morning, turning dewy grasses,

And at evening tie my fisher-boat, breaking the quiet stream.

Back and forth I go, scarcely meeting anyone,

8.柳宗元的人物介绍 篇八

柳宗元的人物介绍

柳宗元(公元773~819),唐代杰出的文学家。早年曾在朝中作官,政治上有抱负,有理想。唐顺宗永贞元年(公元8),王叔文执掌朝政,采取了一些改革政治的措施,如取消巧立名目的额外赋税,查办贪官污吏等等,史称“永贞革新”。柳宗元积极参加这次革新,是核心人物之一,被任命为礼部员外郎,这年他32岁。这次革新很快就遭到失败。王叔文被杀,参与者都被惩处,柳宗元被贬为永州(今湖南零陵)司马。十年后,柳宗元又被贬到更荒远的`柳州(今广西柳州)任刺史。最后死在柳州,死时才46岁。《捕蛇者说》是柳宗元被贬到永州时写的。

9.柳宗元对山水的典范书写 篇九

一、 结缘:人与山水之间的同感共应

唐顺宗永贞元年(805)

九月,因被政敌所陷,柳宗元由礼部员外郎外放为远州刺史,赴任途中,又加贬为远州司马,未几,再贬永州司马。柳宗元被贬的官职,具体来说,是“永州司马员外置同正员”。“司马”本为刺史属下掌管军事的副职,但当时已经成为有职无权的冗员;“员外置”意为在定员以外设置的官,而“同正员”意为其待遇同正员一样。总之,柳宗元是一个无具体职务的“编外”官员。非但如此,朝廷甚至没有给他安排官舍,到达永州后,他只好寄居在城内的龙兴寺。寺内“凫鹳戏于中庭,蒹葭生于堂筵”,一派荒凉景色。加之气候潮湿、语言不通,又有“罪谤交织,群疑当道”,他日子并不好过。在元和四年(809)

的一封家书中,柳宗元向亲人倾诉自己身体上众疾交加,心理上抑郁苦闷,以至于“每闻人言,则蹶气震怖,抚心按胆,不能制止”。

然而,在这险恶的环境中,柳宗元却没有一味消沉,他也在积极寻求精神的寄托。他自幼即信仰佛教,既寄居寺庙,便常与僧人谈禅论道,从青灯梵呗中寻找些许安慰。值得庆幸的是,一批与他遭遇相似的士人先后来到永州,这些人中,有些本就是柳宗元的旧交,比如吴武陵、元克等。这些人的到来,给了柳宗元精神上极大的安慰。在《答吴武陵论非国语》中,他说道:“拘囚以来,无所发明,蒙覆幽独,会足下至,然后有助我之道。”自此,柳宗元常与友人们游览饮酒,谈文论艺,尽管抑郁的心情仍然无法完全释怀,但毕竟有了倾诉的对象,也有了同道的理解,这让他在逆境中,仍能发愤作书,迎来了创作上的一个高潮。

元和五年(810)

,柳宗元从城内移居潇水西岸的愚溪。这是柳宗元文学生涯中一件有标志意义的事情,此举开启了柳宗元山水游记创作的新篇章,同时也开启了中国山水文学的新时代。值得注意的是,溪水本名冉溪,“愚溪”是柳宗元改的名字。为什么要将其改为愚溪呢?“愚”又有何深意?在《愚溪诗序》中,柳宗元说道:历史上的宁武子,是“邦无道则愚”,颜子则是“终日不违如愚”,这都不是真愚。而自己在“有道”的时代,却“违于理,悖于事”,以至于被发配到这种偏远的地方来,这才是真愚。这条溪水在别人看来虽然没有什么价值,但它的“漱涤万物,牢笼百态,而无所避之”,却正合乎自己的性格,所以“能使愚者喜笑眷慕,乐而不能去也”。柳宗元以“愚者”自况,而溪水和自己相类,故名其为“愚溪”。

整篇序,都着落在一个“愚”字上。“违于理,悖于事”,正说明了柳宗元不为小人所屈,高标自置的独立人格。这里的愚溪,亦为世所弃,正象征着他被贬的悲剧命运。这使得二者之间形成了一种同感共应的关系,也使得柳宗元对愚溪抱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柳宗元并没有仅仅停留在“借愚溪以泄孤愤”的层面,而是更加积极地将心灵投入到自然之中,借对山水之美的发现,来表现自身的价值,并以此来质疑社会的现存秩序和道德标准。林云铭《古文析义》评论此文说:“本是一篇诗序,正因胸中许多郁抑,忽寻出一个愚字,自嘲不已,无故将所居山水尽数拖入浑水中,一齐嘲杀……然后以溪不失其为溪者代溪解嘲,又以己不失其为己者自为解嘲。”所谓“溪不失其为溪者”与“己不失其为己者”,也就是溪与人的固有价值,二者在这一点上得到契合。

二、 自然美与人格美的相融共生

永州的山水其实并不出色,几无名胜可言,更遑论与“千岩竞秀,万壑争流”的会稽相比了。“永州八记”里所描写的,也都是十分平常的地方——甚至平常到本地人都不注意。比如《钴潭西小丘记》:“问其主,曰:‘唐氏之弃地,货而不售。’问其价,曰:‘止四百。’予怜而售之。”再如《袁家渴记》:“永之人未尝游焉,余得之,不敢专也,出而传于世。”然而就是这些不为人在意的地方,在柳宗元笔下,却摇曳生姿,令人读来如在目前,心生向往。

对世人视而不见的景色,柳宗元为何能独具慧眼呢?根本的原因,还是他在《愚溪诗序》中所说的“漱涤万物,牢笼百态”。具体说来,就是他的心灵审美与山水景致在精神上产生了契合,故而能对自然景物洞察入微,捕捉住别人所难以发现的美妙动人之处。清人刘熙载在《艺概·文概》中说:“柳州记山水,状人物,论文章,无不形容尽致;其自命为‘牢笼百态’,固宜。”柳宗元之前,描写山水的文字已有很多,但比较一下便可发现,前人所记的山水,多为名山大川或幽景胜迹,其美尽人皆知,通俗点儿说,就是“有的写”。而柳宗元笔下的山水,既然没有出众的“硬件”,便更需要他洞幽烛微,充分发掘出永州山水的特点来。我们看“八记”里描写的,虽都是眼前小景,但却各具特色,有美的个性。同样写水,钴潭之水是“流沫成轮”,石涧之水是“流若织文”,而石渠之水则是“流抵大石,伏出其下”;同样写石,小石潭之石是“为坻,为屿,为嵁,为岩”,石涧之石是“若床若堂,若陈筵席,若限阃奥”,而小丘之石则是“若牛马之饮于溪”“若熊罴之登于山”。真可谓妙笔生花,气象万千。

柳宗元笔下所表现出的自然美,是与其人格美分不开的。他历经磨难却不改本色,一腔牢落,尽数倾之于山水。在观赏山水的同时,他将自己与山水融为一体,以山水自喻,借以寻求人生真谛。因此,他刻画永州的山水,不是纯粹客观地描摹自然,而是赋予了其血肉灵魂,将山水性格化了。他的笔下,多写怪石清流、奇树幽草,这同其本人高洁深邃、卓然独立的人格有着内在的联系。在《始得西山宴游记》中,柳宗元写道:“悠悠乎与颢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 “悠悠乎与颢气俱”,也就是养吾浩然之气;“洋洋乎与造物者游”,也就是与自然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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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这“八记”,会时时感受到有一个“我”在里面。与王羲之《兰亭集序》中的“我”不同,这里的“我”强调的不是人的主体性、独立性,而是一种与山水同感共应的亲切感,二者相爱相怜,如在目前。这种情怀,既不同于“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的寥廓感,也没有“重岩叠嶂,隐天蔽日”或“孤鹤寒啸,游鸿远吟”的距离感。一方是地处荒郊、无人赏识的石潭溪水,一方是远谪永州、抑郁难申的作者,因为这相通的际遇而彼此引为了知己。永州山水因为有了柳宗元而得遇知音,并名传千古;而柳宗元又何尝不是借永州山水而得到了自我的解脱呢?

三、 内蕴美与形式美的和谐统一

传统的文学观念中,文章贵乎含蓄,如北宋梅尧臣所说:“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身为“唐宋八大家”之一,柳宗元对文贵含蓄也有着自己的体会。在《答韦中立论师道书》中,他明确指出,写文章要“含蓄而不晦涩,明朗而不真露”。这十二字的主张,在“永州八记”中体现得尤为突出。

柳宗元虽然以一腔牢落来游览山水,但并没有大肆评讥;他笔下的山水,其秉性是峻洁的,同时又是含而不露的。柳宗元的感情,在“八记”中最为激烈的一次抒发是《钴潭西小丘记》中。他写道:“即更取器用,铲刈秽草,伐去恶木,烈火而焚之。嘉木立,美竹露,奇石显。由其中以望,则山之高,云之浮,溪之流,鸟兽之遨游,举熙熙然回巧献技,以效兹丘之下。”这段文字大有深意。所谓“铲刈秽草,伐去恶木”无疑是象征着对恶势力的讨伐;而“嘉木立,美竹露,奇石显”则象征着自己高洁人格的卓然独立。但即便是如此强烈的感情,柳宗元吐露出来,也是用隐喻的手法,而没有直接去宣泄;但读者却又能完全体会到,可谓力透纸背。与此相关,“永州八记”中一个典型的意象,便是“石”。石虽然是景物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柳宗元如此热衷于写石,尤其是写怪石,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以石来隐喻自己的人格。清代沈德潜评论道:“愚溪诸咏,处连蹇困厄之境,发清夷淡泊之音。不怨而怨,怨而不怒,行间言外,时或遇之。” “不怨而怨,怨而不怒”,这是对柳宗元山水游记内蕴美的最好概括。

在具有内蕴美的同时,“永州八记”又富有外在的形式美。

先看语言之美。柳宗元在创作实践中,形成了对于文章语言“其要在于丽则清越,言畅而意美”的心得,通观这八篇游记,可以说无一篇不是字凝句炼,明丽流畅,含蓄而隽永。比如《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以“流沫成轮”四个字就形象地描绘出小溪“啮崖荡石”的情景;再比如《袁家渴记》中,仅以“舟行若穷,忽又无际”八个字,便将袁家渴山重水复的绝妙景观表露无遗。同篇中,还有“每风自四山而下,振动大木,掩苒众草,纷红骇绿,蓊葧香气”一句,最为后人所称赏。苏轼称其“善造语,若此句殆入妙矣”;林纾也赞道:“妙在捻出一个‘风’字。”

再看结构之美。“永州八记”是柳宗元在数年内连续创作的一个系列,这八篇游记整体构思一气贯通,皆精裁密致,谨严有序。从总体上来看,以首篇《始得西山宴游记》“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游于是乎始”发端,通过对西山及袁家渴周边山水景致的描绘,最后以《小石城山记》“吾疑造物者之有无久矣”的向天发问作结。而在这“八记”中,自第二篇起,每一篇都各以不同方式与上篇相关联,前后呼应,成为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比如首篇写西山宴游,第二篇就以“钴潭在西山西”起笔;第三篇又以“潭西二十五步”发端,写小丘;而第四篇则以“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开篇。如此种种,一景接一景,令人目不暇接。尤其令人折服的是,这八篇中,有时相隔一二年之久,但在柳宗元笔下,却犹如一日而就,毫无间隔之感,这可以说是其结构谨严、一气贯通的最突出体现。具体到每一篇,其结构之美也是如此。如《至小丘西小石潭记》,全文仅二百余字,却错落有致,开始未写石潭,先写水声,有“未见其形先闻其声”之妙;接下来依次写潭里奇石,潭边绿树,潭水游鱼,最后抒发内心感慨。全文由远及近,由旁及中,层层推进,极尽跌宕之能事。刘熙载《艺概·文概》评论道:“柳文如奇峰异嶂,层见叠出。”可谓的论。

余论:山水审美的历史转折

“典范”之所以成为“典范”,另有一点,是要在开创基础上示之以轨则。柳宗元山水书写的典范性,若从整个文化史上纵向来关照,还关联到山水审美的历史转折。

唐代之前的山水审美,其视角多是“仰观”与“俯察”,存在着一种距离感。楚辞、汉赋,自不待言;魏晋士人“向外发现了自然,向内发现了自己的深情”,但他们在欣赏山水时,仍然时时受着玄理思辨趣味的影响,那份与自然的亲和,总让人感觉尚隔了一层

(陶潜算是个例外)

。但到了柳宗元笔下,那种隐藏在自然中的神秘感已经荡然无存,本来无生命的山水仿佛注入了更多的人间趣味。我们看“永州八记”中,柳宗元对山水之境的那种体察入微,对山水之意的那种亲和神会,可以说,王羲之在《兰亭集序》中所强调的那个“我”,至此不是消解了、变弱了,而是更强了,更加主体了,人与山水之间,变为了平等、毫无距离的知己关系。“八记”中,柳宗元其实仍然是以人观物,只是在外在的视角之外,另增加了一种内在的体察、沟通方式。正因为这种体察、沟通方式的改变,山水的境界在柳宗元笔下也似乎“变小”了。在《至小丘西小石潭记》中,宗元写道:“丘之小不能一亩,可以笼而有之。”“笼而有之”四个字,在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正是这种变化的精神实质。人既然能与山水为友,那么这种关系便有了一种生活气息。在“八记”中,宗元有多处都写到购地、整地,山水在这里打上了明显的人的生命活动印记,换句话说,人不是要消泯在山水里,而是要以山水为“家”,这个“家”,既是物理的,又是精神的。

这种“笼而有之”、以山水为“家”的审美观,或者说,这种人变“大”而山水变“小”的审美观,不经意间完成了山水审美史上的一个转折。这种审美观,也体现在唐代之后的文人山水画和园林建造中。明末治园名家计成将中国园林的特点概括为“虽由人作,宛自天开”,这种旨趣,我们可以从柳宗元的山水书写那里找到源头。

10.柳宗元的古诗 篇十

关键词:柳宗元,《永州八记》,自然山水,道家思想

柳宗元的散文以深邃的思想内容和文采风流的艺术形式, 奠定了他在唐宋八大家中的地位。他的山水游记更以独特的个性风格, 自成一家, 对后世文坛影响颇大。柳宗元在“永州八记”中倾注了贬谪文人的强烈的主观情感, 将自然山水的审美与道家的哲学体验融合为“天人合一”的完整意境, 创造了人与自然的全新关系, 从而确立了山水游记作为独立的文学体裁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在永州十年, 长期的贬谪生活使柳宗元有机会深入了解人民疾苦, 游览本州山水名胜, 写下不少诗文名篇, “永州八记”是这方面的代表作, 《永州八记》包括《始得西山宴游记》、《钴鉧潭记》、《钴鉧潭西小丘记》、《小石潭记》、《袁家渴记》、《石渠记》、《石涧记》、《小石城山记》。这些游记不仅文笔简洁, 描摹生动真切, 富有诗情画意, 而且处处渗透着作者的思想感情, 寄托着对生活遭际的感慨和对黑暗现实的不满, 排遣其谪居的苦闷。

与此同时, 柳宗元从思想内容到文风都受到道家思想很大影响。柳宗元世界观中早年有儒家济世之志, 但随着“永贞革新”失败后, 特别是被贬谪永州后, 柳宗元对老庄思想的接纳不仅体现在思想、言论中, 更多的表现在其山水游记中。柳宗元对道家思想的吸收主要从他对老庄的评论中看出来。他说:“史公尝言:‘世之学孔氏者, 则黜老子;学老子者, 则黜孔氏, 道不同不相为谋。’余观老子, 亦孔氏之异流也, 不得以相抗。又况杨墨申商、刑名纵横之说, 其迭相訾毁, 抵捂而不合者, 可胜者焉?然皆有以佑世。”柳宗元认为老子的思想只是孔子学说某个方面的变化发展, 二者并没有根本的矛盾;更重要的是, 它们都具有辅佐政治教化的社会作用, 从而在学术思想和政治行为上表现出融合儒道的倾向。显然, 柳宗元这种认识, 与唐朝最高统治者以尧舜周孔之道立国, 同时又尊崇道家思想, 把李聃奉为本系祖先, 将《老子》与儒家五经一样作为科举考试的内容等方针政策一致。柳宗元是一位杰出的政治思想家, 他对道家的态度与最高统治者保持一致, 不只是停留在表面的口号上, 而是成为其整个思想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并且结合当时社会生活的具体实际, 在思想和言论上有所表现, 因此, 柳宗元的道家思想, 既具有深刻的思想内涵和理论自觉性, 又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和现实内容。

如《始得西山宴游记》:

自余为僇人, 居是州。恒惴栗。其隙也, 则施施而行, 漫漫而游。日与其徒上高山, 入深林, 穷回溪, 幽泉怪石, 无远不到。到则披草而坐, 倾壶而醉。醉则更相枕以卧, 卧而梦。意有所极, 梦亦同趣。觉而起, 起而归。以为凡是州之山有异态者, 皆我有也, 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 因坐法华西亭, 望西山, 始指异之。遂命仆筏过湘江, 缘染溪, 斫榛莽, 焚茅茷, 穷山之高而上。攀援而登, 箕踞而遨, 则凡数州之土壤, 皆在衽席之下。其高下之势, 岈然洼然, 若垤若穴, 尺寸千里, 攒蹙累积, 莫得遁隐。萦青缭白, 外与天际, 四望如一。然后知是山之特立, 不与培塿为类, 悠悠乎与颢气俱, 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 而不知其所穷。引觞满酌, 颓然就醉, 不知日之入。苍然暮色, 自远而至, 至无所见而犹不欲归。心凝形释, 与万化冥合。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 游于是乎始, 故为之文以志。是岁, 元和四年也。

文中一开始就写“自余为僇人, 居是州。恒惴栗”。不仅写出了当时他在永州的心情, 也说明了他的处境。为什么“恒惴栗”?因为自己是个“僇人”。“其隙也, 则施施而行, 漫漫而游”, 这里用了叠字与同样的句式, 更显示出人物的神态, “施施而行, 漫漫而游”既写了人物的外表行动, 也反映出作者悠闲的心情。“日与其徒上高山, 入深林, 穷回溪, 幽泉怪石, 无远不到……以为凡是州之山有异态者, 皆我有也”, 作者在无意间发现了怪特的西山。当他“攀援而登, 箕踞而遨”“则凡数州之土壤, 皆在衽席之下”, 站在西山的最高峰, 看到许多的山峰的姿态“其高下之势, 岈然洼然, 若垤若穴, 尺寸千里, 攒蹙累积, 莫得遁隐。萦青缭白, 外与天际, 四望如一”, “然后知是山之特立, 不与培塿为类”, 点出西山的特别, 不与其他小土丘同类, 乃是出类拔萃的, 作者明写西山, 实则暗喻自己不与他人同流的心态, 把抑郁的情感不着痕迹地融进山之中。当他欣赏了西山的“特立”时, 一种人与自然契合的深刻体验油然而生:“悠悠乎与颢气俱, 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 而不知其所穷。”在悠游之中, 作者似乎与自然合为一体, 身处这样的环境与景物之中, 觉得自己的身体与天地之气合而为一, 也成为颢气中的一部分, 觉得宇宙是如此的浩荡, 感到自己与造物者同游, 感到身体无拘无束, “而不知其所穷”。而后“苍然暮色, 自远而至, 至无所见而犹不欲归”。通过景色的拟人化来表现这种契合:“苍然暮色, 自远而近”。这是人对景色的感受, 逼真地写出了天远地高之处, 黑暗来临时的感觉, 赋予暮色较强的动感, 表现了人对自然景色的参与, 于是“心凝形释, 与万物冥合”, “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 游于是乎始”, 一种全新的关于自然山水的观念产生, 而这种观念的核心在于“游”。“游”成为人与自然关系的象征, 正像庄子的寓言:“游于濠梁之上”而知“倏鱼出游从容, 是鱼之乐也”。它意味着一种把全部的物质和精神压力解脱出来的力量, 人从而获得真正的自由。在这种自由中, 自然山水真正成为人的审美对象。它仿佛是作者亲切的知己, 具有与作者的性格和谐统一的美的特征———高洁、幽邃、澄鲜和凄清。柳宗元正是在山水“游”中把自己从政治失败的巨大震撼中解脱出来, 恢复了自己的精神家园, 他将从这里开始去重新理解自然山水的全部意义。于是, 在对自然美的关照中, 产生了天人合一的体验, 从而有机地将自然山水的审美与道家的哲学体验融合为一幅完整的意境。《始得西山宴游记》标志着天人合一散文意境的形成。

柳宗元山水散文的天人合一的意境, 不仅具有如画如诗的直观美感, 而且具有一种照见人与自然关系的透澈哲思。他不仅是借助于大自然之美来表现人的一般情感思想, 还是借以表现人的天人合一情思, 形成山水自然之美与天人合一情思相融合的散文意境。天人合一不是把人与自然混为一谈, 而是既肯定“唯人万物之灵” (《尚书.秦誓》) , 把人与自然相区别, 又肯定人与自然相和谐。如《钴鉧潭西小丘记》中, 柳宗元在看到小丘周围的美景之后, 这样写到:

由其中以望, 则山之高, 云之浮, 溪之流, 鸟兽之遨游, 举熙熙然回巧献技, 以效兹丘之下。枕席而卧, 则清泠之状与目谋, 瀯瀯之声与耳谋, 悠然而虚者与神谋, 渊然而静者与心谋。

这亦是从天地自然的景观写到天人合一的体验, 只是在表现天人合一体验的角度和形式上与《始得西山宴游记》不同。《始得西山宴游记》表现天人合一的体验的角度, 是人向自然的投射、契合 (“悠悠乎与颢气俱, 而莫得其涯;洋洋乎与造物者游, 而不知其所穷”四句所省略的主语是“心凝”二句的主语“心”) ;而《钻鉧潭西小丘记》则是自然向人的呈现、契合 (“清泠之状与目谋, 瀯瀯之声与耳谋, 悠然而虚者与神谋, 渊然而静者与心谋。”四句的主语即都属于“自然”) , 仅用“清泠之状”“瀯瀯之声”“悠然而虚者””渊然而静者“四个短语描写, 就写出了自然的澄明与韵律、气韵生动而深邃沉静。

参考文献

[1]柳宗元.柳宗元集[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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